十二月二十三日,天气已经很冷,下了公交,我裹了裹上衣,心里叹息着,很疲惫的往公司走,从公交到公司走小路要走20多分钟,中间穿过一片小树林。
我机械的迈动着双腿,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这些与我都没半点关系。
在小树林的路上又看见了那个乞丐,也可能不是乞丐,只是象乞丐的一个人。
穿了一件旧黄军大衣,裹在身上,里边的衣服看不见,只看见脚上是一只旧的军勾皮鞋,还挺黑,好象也打着鞋油一样,头发很乱,披散在头上,脸色有些难看。有时候把两只手拢在袖筒里,有时候又在嘴边哈着气,在小树林的人行道上迎着太阳走过来走过去的晃荡。
这个人我这几天乎天天见,刚开始我也不在意,可是架不住天天见就有了些印象。
我们是9点上班,这时冬天的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是一天里很冷的时候,他一直在走过来走过去。
很久以前在心里我就以经把他列入了乞丐的行列,看着这个人,我心里有些酸痛,心里想:“没准哪一天我也跟这哥们一样,我俩能组个合?”
自潮的笑了笑,我就迎着他走了过去,拿出20块钱来,伸手递给了他,他貌似稍微楞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后来还是伸出了手,20块钱是卷在一块的,我递给他时,接触到了他的手指,很凉。
接触的那一刻这种凉让我一下子有点惊醒,好象从一个混沌的状态,一个很错乱的意识里清醒了一下一样。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握了两下,还是很凉,他的手很凉却不干涩,手指很长,虽然不干净却也不脏。
我握了握他的手,用左手在他的手背拍了拍说:“老哥,去吃口热乎饭吧,这天冷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能得体,只是不想太尴尬。我还是怕伤了一个人的自尊。当时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在可怜他还是在潜意识里可怜不久将来的我。
也许那种可怜不久将来的我的想法还要更多些。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点了点头,也用他的左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
好吧这个人我们就叫他齐哥。他确实姓齐,我后来知道的。
第二天,同样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同样的动作,同样的20块钱,同样的思想不知道是在可怜他还是在潜意识的可怜将来的自己,反正那几天我早上都给他点钱,心里想着能让他吃点热乎的东西。这样过了是八天还是九天记不清楚。
又一天我依然看见他,又给他拿了20块钱就想擦身而过。他回过头来冲我说:“兄弟,你吃了吗?”
大哥你能说话呀,我说:“没呢,我去单位那儿吃。”
他说:“今天一块吃呗,行不?”
“一块吃?”我没有过这种想法,有点反应慢就又看了看他。
他说:“呵,丢身份呗。”
是在叫板呀,我心说,谁怕谁呀。我说:“谁说呀,走呗。”反正去了公司那不是还得花五块买煎饼果子吗?
走就走,这时节哥还怕什么身份不身份,哪一天咱俩就一个组合了不是,走起,提前熟悉一下也好。
我两走出小树林,到了一个早点摊位,那时候路边好多早点摊,现在经过治理在北京的街头都没有那种就在露天地里的摊位了。我两要了两碗混吞,四根油条,我说:“老哥,吃他吧。”
他看着我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略带斯文的吃起来,看我的挺吃惊。关于这个人我们相识的具体情形记的不太清楚,可能跟我那时候的心情有关系。但大致的经过错不了。
当然,那时候不知道,就是这个人狠狠的帮了我一把,在我没有办法用我的亲人,用我的朋友的时候是他帮我完成了一件事,也许你们认为是我故意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加上的这个人,但这个人是真正的一个人,一个活体的人。
外边的同事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加班,今天我想到先写到这儿吧,我得理一理,明后天再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