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怎么了?”许曼宁想起饭桌上说的话,俗话说的一语成谶也没这么灵验吧?她不过是找了个借口不让云俊豪吃云景做的凉粉。她不禁在心里暗自流泪“好的不灵坏的灵,报应来了!”
周嬷嬷端了水杯上前,对许曼宁道:“许姨娘,公子说肚子疼,想喝水!”
许曼宁掖了掖云俊豪的被角,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肚子疼了,是不是没盖被子凉着了?昼夜温差大,周嬷嬷你也不照顾着点?”
周嬷嬷惶恐,连忙认错:“是是是,我知错了!”
云俊豪额头渗出着豆大的汗珠,一把推开身上的束缚,疼的他蜷缩在一团:“疼死我了!”
许曼宁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所谓母子连心,她也心疼得不得了,她刚握住云俊豪的手,不禁大叫道:“诶呀,身上怎么这么凉?”
云俊豪意识逐渐模糊,他听不进周围的声音,自顾自说着:“我要喝水!”
不敢怠慢,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因为一碗凉粉已经二人生了隔阂,千万不可再因为一杯水将关系继续恶化。
许曼宁赶紧将云俊豪扶起,接过周嬷嬷递过来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喂到嘴边:“好好好,喝水喝水,来,快喝一口水,当心烫!”
许曼宁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一杯水下肚,云俊豪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迷迷糊糊道:“还要……”
许曼宁:“好!再喝一口!”
周嬷嬷接二连三倒了三大杯,云俊豪喝足了这才肯罢休,昏沉沉地睡下了……
许曼宁也松了一口气,除了那张煞白的脸,摸了摸他的手心,不再那么冰凉了。
还不待她彻底放心,床上昏睡的云俊豪突然猛咳了起来,紧接着两眼翻白,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啊!”吓得许曼宁惊叫连连,手中的杯子也抛出了丈外,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周嬷嬷眉头一皱,满脸写着“完了完了”,对主家的公子照顾不周轻则辞退,重则打一顿再辞退,她还得领云家的工钱贴补家用呢……
许曼宁嘴角一撇,哭了起来:“俊豪!你不要吓唬娘,俊豪?”
周嬷嬷魂不守舍,一心想着会不会被主家辞退,会不会罚没工钱的事,喃喃道:“这……”
许曼宁挂着两行泪,冲着她暴喝:“这什么这,快去请大夫!”
周嬷嬷吓了一跳,慌忙解释:“我……”
许曼宁:“我什么我,算了,你在这看着,我亲自去请!”
她心里堵得慌,心跳砰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也有了一点数。她顾不得云家女眷要遵守的家规,三步并作两步就往院外跑,一刻不敢耽搁……
“大夫,快点快点!”
此时,刚迈出院门的许曼宁正撞上管家领着杏林堂的金大夫火急火燎往澄园那边赶。
料想是澄园那边也出事了,但是救命的大夫就在眼前,岂有放走的道理?许曼宁大步跑上去,拽住大夫就往自己院里拖:“大夫快救命,我儿子快死了!”
金大夫一听事情严重了,跟着许曼宁就走。管家另一边拉扯住他道:“大夫,搞错了,这边,这边这边,大夫人还在等着呢,小公子情况不太好,十万火急!”
许曼宁不肯撒手,也不能撒手,她这一生第一次这么虔诚地乞求一个人,两眼含着泪,指着自己院门口求道:“大夫,求求你,就在这屋,很近,你快去看看,他肚子疼,口吐白沫,就快死了,快救救我儿子!”
管家扒拉开她的手,将大夫拖到一旁,道:“许姨娘,大夫人那边还在等着,给小公子瞧完了病,立马就过来!您稍安勿躁!”
许曼宁死死掐住金大夫的胳膊,往自己院里拽,半跪着乞求道:“我儿子情况也不好啊,大夫,你不能走!”
金大夫陷入为难,世人都知道云家有两位公子,管家来时也没说两位公子都病了,他分身乏术,这下不知道该跟谁走。
许曼宁满脸泪痕,双膝重重跪地,哀求道:“大夫求求你!”
管家急得直跺脚,心急如焚道:“诶哟,许姨娘,您可别添乱了,小公子情况危急!出什么事,大夫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管家一口一个大夫人的,许曼宁火爆脾气炸了起来,她站起来指着管家鼻尖大吵道:“情况危急,情况危急,我这屋躺着的不是云家的公子吗?出了事你就担待得起吗?”
管家顿时哑口无言。
许曼宁不管其他,眼下能治好云俊豪是最要紧的,她拖着大夫就往自己院里去:“大夫,快跟我来!”
作为医者,绝无见死不救的道理,看这位女子焦急的神情,激动的情绪,不像是装的,大夫抓紧了背上的药箱,道:“请前边带路!”
管家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向大夫人交代,他也不肯撒手,道:“大夫,去晚了大夫人怪罪下来,我可真的担待不起啊!”
金大夫挣脱管家的手,道:“哎,病人就在眼前,我总不能路过见死不救啊!”
说罢,跟着许曼宁走了。管家无奈,急得直跳脚,眼下别无他法,只好重新去请大夫了。
此时,澄园所有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守着胡言乱语的云俊杰寸步不离,翘首等待大夫。
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看见管家和大夫的影子,看时辰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季佳媛按耐不住,吩咐秦嬷嬷道:“你快去看看,管家怎么还不回来?”
秦嬷嬷应诺匆匆退下。
金大夫被许曼宁半道劫走,管家已经心烦气躁了,想想许曼宁的话也没错,两屋的公子不管哪一个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想到这,只好重新跳上马车,往城里更远的何老中医家去……
少顷,秦嬷嬷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看着她身后空无一人,季佳媛追问:“大夫呢!?”
秦嬷嬷将头埋的更深,怯怯道:“管家……去请了!”
季佳媛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倒,哭道:“怎么才去请?天呐!人命关天!怎么耽搁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