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小吃完早饭,便收到了亦然约她自驾游的微信,但碍于她自己的车子此时并不在身边,行动起来有诸多的不便。她就随便找了一个车子坏了的理由,告知亦然,自己无法开车前往。最终两人约定,亦然开车,时间定为周四早晨6点,在金台路他们第一次约谈的那幢老房子小区门口汇合。
而后她又收到了亦然发来的一个快递地址,是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小区。她安排刘姨,按照亦然给的地址,这两天把《秋华》的实体书,快递出去。而后又告诉刘姨,她明儿一早出去,不能在家吃早餐,让她今儿准备点方便携带的三明治,再找一个保温杯,准备好就一并放在冰箱里,方便提醒,难免她早晨走的匆忙,落下了什么东西。
而后,小小利用一上午的时间,收拾出了最后一箱旧物,整理编号,全部暂存在二楼的书房。吃了午饭后,她也没有马上回杂物间,而是直接去了二楼,下午四点才从书房出来,开始一箱一箱的把自己书房里面的东西挪进杂物间。
“这可了不得,医生不是说了,你不能搬重物。”刘姨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二楼的楼梯上拖拽一大箱子的书。
“阿姨,你来的正好,其他的就还好,但这箱子都是书,特别的沉,咱俩搭把手吧。”小小一边擦着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一边招呼刘姨。
“小小,你那一大箱子的书,也太沉了吧,咱们俩搬进来都够呛,你说你怎么刚刚还想着一个人搬,幸好阿姨看到了!”等两个人把箱子放进杂物间,都累得气喘嘘嘘:“我说姑娘呀,你这一连折腾了快两周了吧,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这才初春,天气还凉着呢,要是还要一阵子的话,我看你还是等到天气再暖和一点,也不迟的。”
小小摆手,和刘姨出了地下室:“没多少了,就是这三年回了北京以后,写小说用到的参考书,一阵子不会再看了,收起来,不然书房转身都难了。”
进了屋子,两人就仍站在楼梯口,刘姨抬头,指着二楼地上放着的两个纸箱:“那两个箱子也是要搬的?”
“恩,是的。”
“那咱们一块儿搬了吧。”
“不用了阿姨......”小小拦住她:“那两箱很轻的,我自己来就行。您快去做饭吧,我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都快饿死了。”
“你确认你行?”刘姨询问。
小小往厨房的方向推着她:“很轻的,您快去吧。再不去,我一会就真的饿晕倒了。”
刘姨无奈的看了看她,用眼神再三确认,发现她真的能搬动,才去了厨房忙活这个家的晚饭。而小小则继续开始倒腾她那点物件儿。整理完毕晚餐时,她因为过于劳累,食欲却变得特别的好,足足吃了一碗米饭。饭后倒了一杯昨天的余市,又往里面兑了double shot(双份意式浓缩咖啡)的咖啡,就上了二楼的书房。
她在书房里逗留到深夜,一夜未眠,直至第二天清晨四点,她才推开书房的门,整幢房子里空荡荡的,每一个稀疏的响动都非常准确的传入她的耳中。
抻了抻腰,回屋洗完澡,画了一个淡妆,却在吹头发的时候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烦,一夜未眠的她,明白了只要是早晨,不管你睡没睡,都会沾染可怕的起床气。整理完,下到一楼,从冰箱里取出前一天刘姨准备好的保温杯和三明治,打开保温杯接了两大杯的美式倒了进去。抄起一个环保袋,把东西一股脑的塞了进去,叫了一辆出租就快速的出了门。
可等亦然在他老宅小区门口,接上她的时候时间,刚过5点50时。小小背着8号那晚,亦然送给她的Bunny斜挎包,黑色工装裤、运动鞋,白色针织半袖打底,外面披着一件深灰色牛仔外套。她带着一副翠绿色的大太阳镜,站在小区门口,扎了一个丸子头,远远地似是看到亦然的车,一蹦一蹦地向他招手。
亦然把车停在她身侧,刚停稳,小小就带着晨间的寒露跳上了车。她把手中的纸袋随手放在后座下方,搓着双手,嘚嘚瑟瑟地说:“冷死我了。这都快四月了,怎么还如此的冷。”
“等久了吧......”亦然带了一副黑色的太阳镜,随着话音,从侧面可以看到他好看的凤眼微翘。他抬手,很是贴心的打开了,小小那一侧的座椅加热:“赶快暖和一下。”
“没,就等了10分钟,只是没想到早晨会这么冷。平时我早起6点半出门遛弯儿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冷。”
小小舒服的躺在加热的副驾驶上,深深的呼出一口寒气,其实她等了半小时了,但是考虑亦然那爱自责的个性,加之这事儿,只能怪自己没经验,不知道那个点其实不堵车的。她5点坐上出租,谁知道,20分钟就能到地儿呀,这不得不让她感叹北京交通之魔幻。
亦然本来在安静的开车,红灯时偶然侧头,就看到小小滑稽的在座位上滚来滚去,一时间也没弄明白,这人究竟是在干嘛!
“你......这是在干嘛?”虽然闹不明白,但是语气却是带着愉悦。
小小先是没有回复,继续真心的在座位上蹭来蹭去,过了一会儿,才抬手关了座椅加热,开口解释:“不懂了吧,我这是确保自己全身受热均匀。”
亦然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得空还给她树了一个赞:“呦,没想到,你一个文科生,物理知识还学得挺溜的嘛!”
小小有些调皮的,故作谦虚地表示:“老师,您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谁叫我的社会阅历,就是比你长几年呢!”
“你这人......就知道口头上逞英雄。”
二人闲来无事,在车上打趣了一阵,也就没什么多余的话了。小小便扭过上身,把太阳镜架在头上,去看此时正在开车的亦然。一个开车,一个就静静的看着,阳光从亦然那侧的车窗打在他的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道,此时,充斥在整个车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