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钟云?我到了。”
前方乌央乌央的围着很多的年轻女孩儿,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即使小小已经站在,离入口稍远的地方,也只能通过提高音量,与钟云进行交流:“我是从停车场上来的,这估计不是正门。”
“哦哦,我知道了。”钟云清脆的声音,传进小小的耳中:“姐姐,你等等我,我现在就下去接你。”
小小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焦躁的不停张望。坦白讲,她起码有三年的时间,没有来过人群如此密集的聚集地。加之,这是她第一次来国家大剧院。陌生的地点、吵闹的环境,都在增长着她内心的不安。
不过还好的是,没过多久,小小就捕捉到一个纤瘦的身影由远及近,挥着手,飞奔向自己。22日一别,今天是她第二次见到钟云,卸下了马术的服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红黑格纹粗花呢的套装、红色漆皮钻扣皮鞋,扎着高马尾,头顶的黑色蝴蝶结镶钻饰发箍。少女的天真烂漫与活泼俏皮,都被装扮的恰到好处。
小小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有安保人员把守的入口近处,与钟云会和。她细心地留意到,钟云没有出示任何的票据,而是打开了手中拿着的,一个精致的皮质橘色信封袋,敞着口递给保安查看。保安顺着开口处往内望了望,点点头,随即放行。
进到剧院的内部,钟云被小小带着加快脚步,肩并肩的往深处走去,身后的嘈杂声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四周恢复了宁静,小小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算安静了,这阵仗,搞得人心慌。”
她又转头问钟云:“你常来吗?我第一次来这儿,剧院吧是去过一些,可真没有看过这么嘈杂的。”
钟云蹦蹦跳跳地拉着她的手,歪头有些俏皮的解释:“我今年才回国,也是第一次。但是我猜想,平时剧院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吧。你不是从停车场的电梯上来嘛.......”
“恩,是呀。这可是长安街,到哪里停车,只能让司机把车停在这剧院的停车场。可这有什么关系吗?”小小对钟云说话的逻辑,很是不解。
那是从停车场上来后,去往剧院的必经之路。钟云看了看手上的表,继续说道:“我听姨姨说,今儿晚的活动会有大明星参加,估计你刚刚看到的那些小姑娘,应该都是明星的粉丝吧。”
“哦,原来。现在的这些姑娘,追星可是够狂热的,正月十五,不在家里和父母团圆,倒要出来和明星团圆,也是一道风景。”
两人进了电梯,看到钟云按了4层,有些疑惑地问:“咱们这是去哪里?我刚刚等你的时候,在公告栏看了一眼今晚的演出简介,没记错的话,音乐厅貌似不是在四楼,而是在二楼吧。”
“现在才7点,还没有开始检票,咱们先去四楼的咖啡厅坐坐。等人进的差不多了,咱们再下去。”
出了电梯,越过一面曲形的围墙,亮橘色的主色调搭配金色充斥着整个空间,半开放的延伸观景平台,越过平台边缘的栏杆,远眺,透过国家大剧院半透明的玻璃围墙,可以望到长安街上的灯火通明,视线随之变得豁然开朗。
钟云把一张卡片,递到她的面前:“小小,这个给你,这是此次活动的邀请卡。”
接过卡片,细瞧了瞧,金属的质感有别于一般的邀请函,更直观的感受,却像是一张做工精美的信用卡。哑光的质感下,朝向光源,还可以看到亮色的暗纹。卡片的正中央位置,用金色的小字写着一行法文,文字的上面是一个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的LOGO。
小小一头雾水,回身询问:“不是音乐会吗,怎么变成品牌公关活动了?”
“这个品牌是此次亚洲杯国际马术挑战赛的赞助商,今儿呢,本来就是人家的VIP客户活动日,我俩的票就是品牌给的。”
“哦。”小小点头,表示明白,概括着钟云的话:“就是商业联合,互惠互利呗,品牌商赞助活动,俱乐部提供优质大客户群给他们认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先可着一个农场的羊毛薅呗!”
“哈哈,大概是这个意思吧。”钟云被小小的幽默逗笑,而后尽着邀请者的义务:“小小,喝点什么吗?”
“我喝香槟。”小小招手,叫来侍应,从托盘中拿下一支香槟,转头对钟云说:“你就别和我见外了,我喝酒,你又喝不得,你自己去酒水台那边,选杯自己喜欢的吧。”
趁钟云去拿喝的,小小得空环视了一圈会场,此时场内宾客不超过10人,她估摸着,品牌的活动可能要等到音乐会结束才会真正开始,这个点大部分的来宾不是在长安街上面堵着,就是还在家里举杯邀明月呢。收回视线,她自顾自地走到露台的边上,盯着长安街的夜景出神。
“小小,想什么呢?”钟云不知道什么时间,回到了她的身边,此时嘴中叼着一根吸管,吸着里面的果汁,含糊的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想啥。”小小回身虚靠着栏杆,半开玩笑似的说:“就是想,我俩也太不给主办方面子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是这个品牌的东西,一会莫不是要被赶出去。”
“怕什么,我姨姨也来了,她是这个品牌的大客户,她代表我们就行了,你别担心。”
“你是说季太太也来了?”
钟云点头。
“你这孩子,这不是有人陪吗?还折腾我一趟。”小小有些亲昵地撞了下她的肩膀,也没真的生气,就是陈述了一下事实。
“那不一样。”听了小小的话,她果汁也不喝了,很是认真的连忙摆手,停顿片刻后,活泼的语调中多了一抹轻柔:“姨姨......她有家庭的,她不能一直陪着我,她……很忙的。”
小小看她低着头,突然一阵的心疼,不由自主地抬手搂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沮丧了,虽然你刚回国,但不是还有我这个好朋友嘛,以后想去哪里玩尽管开口。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真的?”
看着钟云清澈的眼神中,闪着点点期盼的亮光。小小的心却疼的快要裂开,原来不被父母承认的痛苦,是这么的痛。她们连“被看到”的基本需求,都得不到满足,却还要被逼迫着强装坚强!
小小轻轻的眨动双眼,轻柔但又很是郑重的表示:“恩,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