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招呼服务生买了单，两人就回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此时，北京已是2月，但是晚上的天气却还和冬天一样的寒冷，两人肩并肩地走在大街上，小小没来由的来了一句：“小兔老师，我发现你的唇边有一颗痣？”
亦然条件反射般地摸了摸嘴唇，点头：“哦，是有一颗痣来着。原来就有人和我说过，这是好吃的痣，有口福。你这观察，也过于细致了吧！”
小小歪头，凑到他的面前，指着自己唇上一角说：“你看，不是我观察细致，是我也有一颗。人对自己也拥有的东西，总是特别的敏感。但可惜的是，我们两个的痣虽然都在上唇角上，却不是同一面。”
亦然扭头，眯缝着眼睛，借着停车场的光，细看了看：“真的诶，好巧。”
“我妈也和我讲我是一个有口福的人，没想到这么巧，你也有。我想我们两个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小兔老师，下次见吧。谢谢你今天请我滑雪，好开心，拜拜。”
进了停车场，小小与亦然道别，她刚一转身，亦然却很是突然地拉住了她：“老王......”
小小回身，歪着头，疑惑的询问：“怎么了？还有事儿？”
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小小却很有耐心，知他定是有事儿，也不急，就站在原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半晌亦然才扭捏着开口，温暖的声音却似是秋日里的暖阳：“那个王二.......我想我是喜欢你的，那个吻，真的是我的初吻。我……我就是想问，你愿不愿做我的女朋友？”
小小注视着亦然，很是专注，突然在那深沉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或自满、或诡异的微笑，开口的话却波澜不惊：“套路我！”
“我没有！”亦然有些着急，磕磕巴巴的解释：“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好......”小小拿开他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放进掌心之中，牵着。语气平静，好似刚刚亦然语出惊人的话，没有掀起她心中的半点涟漪：“好，我接受你的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亦然有些落寞的低着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的语气中带着好不掩饰的失望。
“下次告诉你。”小小松开拉着的手，轻松地仿佛似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而后亦然也没在纠缠，两人很快结束了今天的约会，独自离开。
等小小回到家，很是意外的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刘姨还没回来，此时在家的也只能是王东铮。进了屋，拿着外套，先去了趟餐厅，倒了杯温水，才不紧不慢的往客厅去。果不其然，自己的父亲，此时正穿着居家服，带着眼镜，坐在一张单人的雪茄椅上，翻看着一本小小也辨认不出封皮的薄薄的硬壳书。料定是要和自己讲话的，她也没回避，直接进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王东铮此时正被那本书吸引，读的津津有味。知她过来，却没抬头，开口说道：“回来啦，玩的开心吗？”
还行。小小靠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的书，突然想起日前姚伟来时的调侃，觉得确实有些凌乱，但一想到明儿刘姨就回来了，就又觉得还好。她踢着脚边的书，很是干脆地问：“有事儿吗？这么晚，还劳您老在这儿等我。总不是因为担心夜不归宿的女儿的安全问题吧！”
“上次初五饭桌上说的事情，董事会商量过，觉得可以执行。但前提是，我希望你在8月续约前尽快抽离，越早越好。”王东铮合上书，补充道：“人选我来定。”
“人选我来定。”小小果断打断，语气很是决绝：“这个没有商量。”
王东铮一手捏着薄薄的书，轻轻一扔，就把那本看似不起眼的书，抛向了客厅中间，被垒起的一摞书中。一瞬间，数十本书就借着抛扔的力，顺势而倒。在这寂静的夜中，制造了巨大的回想。可那始作俑者，却一派轻松，故作玩笑的说着：“姑娘大了，长能耐了。行，我这个做父亲的，再怎么不认同，也要支持才是，说说吧你的人选。”
“我想让我现在的编辑吴馨馨，接替我去做亦然新的责任编辑。我之所以选择她，主要还是因为馨馨跟了我三年，没出过什么差池，一直做的很不错。我若是以后不写书了，我想给她找一个好归宿。再者馨馨在编辑中，算是没有什么威胁力的，他和王二、小小都算是有交集的，这样过度给亦然，最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知道了，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有一个交换条件。”
小小沉默。
王东铮伸出一根手指，强调着：“第一，断就要断的干净，抽刀断水这样的傻事儿，你就不要再做了。”
“这算哪门子的傻事儿？”小小心中讥笑。
“第二，明天的聚会，好好的表现，笼络浩源集团的那个私生女，才是你应该去做的事儿。日后还采不采纳你的建议，你的话语权究竟有几分的重量，主要还是要看你的手段与能力。”
“那还有第三吗？”
“这第三嘛，本来没有的......”王东铮听了小小的话，补充：“但你孙阿姨觉得还是要给你配一个助理，孙董的意思，我不好反驳，你得空就去集团找她一趟，选一个你喜欢的吧，这个无所谓。”
小小叹了口气，放下水杯，无力的站了起来。她心中却生出了一丝的疑问，随口反问：“好，都听您的，我也没有反驳的权利不是吗。父亲，人活一世，机关算尽真的好吗？”
王东铮笑着，指着被他弄倒，散落一地的书说：“小小，你看这每一本书都是云云众生，但是总会有一本书，在众多的书中脱颖而出。你还太年轻，这个时候你要做的不是批判与审视，这样会显得你格外的愚蠢。你要做的就是读他，读懂他，这样你才会发现，纵观六千五百年的人类文明史，最好吃的还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