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澄初问道。
清玄叹了口气,说道:“那日你和勤王在宫中面见太后,我刚出发去边疆,我看见了你,才知道你的身份。”
“难怪,后来你说话变得客气了很多,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陛下,如果您知道了我是勤王妃,您应该不再与我相见。”澄初接着说道。
“阿初,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清玄看着她,右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说道:“身份实非我能选择的,那天之后,我也试过不再和你联系,可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澄初淡淡地反问。
清玄的眉头微皱,为什么?因为喜欢,因为爱慕。
这样的话,他可以告诉她吗?
澄初接着说道:“你明明可以,在任何一个时刻告诉我,在你登基之日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
说着,她早已忘记了称呼,只是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他。
“三青?清玄?我早该猜到的,是我太笨了……”
她突然看向他,问道:“你待我,可是真心的?”
“是,绝对是真心的。”清玄说着。
“那便够了,其他就当是命运的捉弄吧。”澄初淡淡地一笑,勾唇上扬的样子更像是在苦笑,“一直以来,多谢陛下的照拂。”
“往后,再无交集。”
往后,再无交集……
清玄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略显焦急地说道:“阿初,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结果,只是现在……你可以等我吗?”
“请你相信我,阿初。”
“你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继续依赖我,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怎么在我身后?陛下,您应该刚纳了两名妃子了吧?”澄初说完,心中传来一阵痛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嘴上说着令对手难过的话,自己的心却痛了起来。
清玄的眸光一痛,他无法选择,就像现在,他无法给她想要的自由一样。
“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好吗?”他说道。
澄初看着他,露出无奈的笑容,“君臣有别,还是不劳陛下费心了。”
阿初……
望着她决然离开的身影,清玄的心中犹如被千万把刀割一样,想要伸手挽留她,却做不到,想要拥抱她,却不敢,想要告诉她心里的情感,却说不出口。
也许只有心知道吧,最珍贵的那个人。
从清玄的宫殿出来后,澄初一路走回了王府,不曾注意到跟在身后的清泽,见她安全到了王府,才离开。
“公主……”秀萝一直在等她,看到她回来后,立刻跑去抱住她。
“公主,你没事吧?”
澄初点头,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秀萝,我当然没事,只是觉得被老天爷耍着玩了一把,你知道吗?当今皇帝竟然是救我们的那个少年。”
“什么?”秀萝一把口没缓住,她只是认出了三青大公子,却没想到那个披风少年也是他。
秀萝轻轻抱住她,感情实在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他说要我相信他,我怎么相信他啊?他是骊国的皇帝,我是要逃离皇宫的人。”澄初轻轻抱住秀萝,仿佛想要依靠她的力量,继续说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这么难受?”
“公主,因为你喜欢大公子。”秀萝轻抚着她的秀发,继续说道:“公主,喜欢一个人是瞒不住的,你能隐藏自己的感情吗?你喜欢大公子,而且大公子也喜欢你。”
“你每次都逃避,所以才会没有察觉,可是你现在应该察觉了吧?”
澄初呆呆地望着地面,如果心里这么痛,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的话,那她宁愿不要。
秀萝继续说道:“公主,就像是秀萝也无法隐藏自己喜欢凛王爷,你不是一直想把我许配给他吗?可是我却拒绝了,因为我知道凛王爷喜欢的人不是我。”
良贱岂可婚?
“只要他平安地回来,又是能注视他的一天就够了,再痛苦也好,也好过见不着他。”
对于秀萝而言,凛王是不能爱上的人。
“感情的事,想一次想不明白,就再想几次,多想几次就会想明白了。”秀萝扶住澄初的身体,没想到她竟然能想的如何透彻,还能安慰澄初。
秀萝接着说道:“公主,就算蒙住眼睛堵住耳朵,可是心会知道的,你应该为了幸福的权利而去尝试,或许,相信他吧。”
就算蒙住眼睛堵住耳朵,可是心会知道的,你应该为了幸福的权利而去尝试,或许,相信他吧。
伴着秀萝的话,澄初慢慢睡着了。
翌日。
澄初转醒,是被屋外的吵闹声给闹醒的,但是她假装没被吵醒,继续装睡了下去,听声音应该是清泽的,过了没多久,勤王也过来了,然后是秀萝的声音,然后就只剩清泽和勤王在说话了。
秀萝过一会来敲门了,进来后说道:“公主,你怎么还在睡?屋外两个大男人都快吵起来了。”
“是吗?”澄初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不能沮丧了,她必须要振奋起来!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个恋爱脑残,可不是她!
澄初问道:“他们吵什么?”
秀萝见她露出一贯的笑容,终于放心了,于是说道:“冬儿住的偏方旁边不是有一间空屋子吗?刚才凛王看了,说要搬来住,已经让冬儿和碧螺在整理房间了。可不知道勤王怎么突然就来了,看到这仗势,当然不满意,直接和凛王吵起来了。”
“清泽这小子,还真是嫌我这里不够乱。”澄初揉了揉太阳穴,许是昨天思考过多,导致脑经有些短路,不舒服。
澄初利落地换好衣服,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冷眼相对的两个男子。
“二哥,你凭什么不准?”清泽抱着怀里的被子,看样子是从府里带过来的装备,准备来常驻的。
勤王一把拽住他怀里的被子,冷冷地说道:“你说我凭什么吗?”
“小阿初都没说什么……”清泽哼了一声,一转头就看见了出了门的澄初,立刻跑到她的身边,说道:“你可算是醒了。”
“你说,我住来你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清泽向澄初发问,“二哥他偏生不许。”
澄初淡淡地挑眉,指了一下勤王,说道:“这整个王府都是他的。”
勤王得意地朝清泽挑了下眉,言下之意是要听他的。
“不过……”澄初勾了一下唇,又说道:“我的院子,只能我自己做主。”
“是吧,我能住吗?”清泽抱着被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澄初。
澄初一笑,看着那间房子,想了一下后,问道秀萝,“秀萝,以前那屋子,好像有谁住过来着?”
“啊……”秀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没有吧,除了小白。”
“小白是谁?”清泽和勤王一齐问道。
澄初看着两位大男人,说道:“小白是我以前养的猪。”
“什么?”清泽的俊脸大惊,略一生气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故意整我。”
“堂堂两位王爷,为了一个屋子而吵了起来,传了出去,恐怕要被人笑话了。”澄初微微一笑,走到清泽的旁边,看了一眼他带着的被子。
她来到他旁边,轻声说道:“你瞒着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终于想起要来找我算账,那我就放心了。”清泽大呼口气,拍了拍胸,说道:“我认,你要惩罚我什么都可以。”
“记账。”澄初淡淡一笑,想他这次是赖不掉了。
这时,被冷落的勤王有些不开心了,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们偷偷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既然是悄悄话,当然是要偷偷地说。”澄初朝勤王眨了一眼,继续说道:“王爷,你怎么又跑来我这里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我霸占着你不放,让洛欣郡主受了苦,她可怀着孕呢。”
“我说了,这不劳你费心。”勤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专门吩咐了人,只要看到凛王出现就来通报他。这不,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有些人想近水楼台。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突然这么在意这个人,连洛欣都无法影响他总是想起她了。
是不是要去把脉就诊了?
想着,他摇了摇头,朝清泽说道:“你这几天不应该在宫中陪皇上吗?怎么还有空过来?”
提到皇宫,提到皇上。
清泽偷偷瞄了澄初一眼,看她的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反而更担心了。
才一个晚上,她就想通了?还是只是逼迫着自己,不去在意,反而最终受伤更深。
“我下午就过去,后面几天我都要和皇上出外办事,恐怕都不会过来了。”清泽说着,更像是说给澄初听了。
“顾好自己。”临走前,清泽朝澄初说着,很不放心。
澄初点头,告诉他,放宽心。
等清泽走后,勤王慢悠悠走到假山后的石桌上,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气场特别低沉,风雨欲来。
“王爷,有话直说,你这个表情怪吓人的。”澄初坐到他对面,双手握着下巴,看向他。
勤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对视说道:“你倒行,把战神凛王迷得七荤八素。”
现在想来,那年她被赐婚,正巧战神凛王不顾皇命,跑回京,想必就是为了她。
澄初淡淡一笑,说道:“王爷,你这罪名可就大了,我担待不起。”
“看凛王的样子,和你关系很不错,为了避嫌,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勤王看着她的笑容,在阳光下特别刺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看她伪装的笑容,就连嘴角的弧度都一个样。
他,想要看她真正笑起来的样子……
他,到底还是不对劲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以前,他要是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反思自己,可现在,他却慢慢接受了。
心里,某个地方似乎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