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他的手,感受着他宽大的手掌传来的热度,心里暗自想:就算不是好地方我也随你去,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步行到了那所谓的好地方,一片黑暗,荒芜空旷。
我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知道所谓的好是在哪里。
突然天空放亮,璀璨的烟花在天空曼舞,映红了T市的整片天空。
他说:“送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感动莫名。
送我吗?送的是这绚烂而美丽的烟花?还是这被染红的天空?
我想应该是这璀璨如花的爱吧,只是现在却成了如烟花一样稍纵即逝的美好。
留下的却是长久的伤痛与苦楚。
不知何时竟然穿着衣服走到了大街上,三十的夜晚街道上的人却格外的少。只有出租车非常频繁地穿梭着,忙碌着……
我走到那片空地,站在那,仰望着天空。寂静漆黑的天空。
不知是谁放了一束烟花,盛大到连这空片地也落了些许光亮。
天空变得绚烂起来,一下子刺着了人的眼。我微笑,眼中朦胧一片。
二十岁的末端,我的面容未苍老,心却已经蹉跎。
回去的路上有些恍惚,差点被一辆车撞上。司机唧唧歪歪地骂了半天,说是大过年的,我不想活,他还想好好过年呢。
风吹了起来,其实我想好好的活着,活的比谁都好,因此我很庆幸能够考上了T大,但是我知道幸运之神不会一直降临在我身上,我所耗费在每门功课和项目上的时间与心力我想是现在很多研究生都没尝试过的,竟然有种高考时的滋味。枯黄的纸张,厚厚的书籍,大本大本的草纸。也许现在很多研究生都不熟悉这些东西了,然而日至今日的我,却再度捡起它们,重新来过。
只是却远没有那个时候的心静,总是在午夜梦醒时分,被一股深埋在心里的情绪圈住。
“为什么,你不能被控制?如果……要是我一个勒令的指示,那么你便停止,停止所有的念想和心中那股想挣挣不掉,想躲躲不开的东西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我常常这样问自己,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却也常常不让自己去问,捆住它一次又一次。
只是今天,大年三十,举家团圆的日子里,我的心却再也不受控制的柔软起来……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失败,努力显得那么可笑,孑然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大街上,在热闹纷繁的T市里,我慢慢地蹲下,蜷缩在一块,抱着自己的双臂,仿佛一个孩子一般,静静地,静静地流泪……
但哭泣只是情绪的发泄,终归是要收起来,然后继续前行。
回到宿舍里,我打开桌子上的一本英语原文书,迎面的书香也许会让悲戚的心灵变得宁静一些,平和一些。至少让我忘却那种难以抑制的情绪。
放到一旁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下。
我看了看号码,是辛澈的。
我给他发短信,问:“有事吗?”
他用英文回道:“能接电话吗?我不太习惯用手机发短信。”
我说:“好。”
短信刚过去,电话便响了起来,分毫不差。
“喂……”
“新年快乐。”他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和,让人的心灵都变得柔软起来。
我把不好的情绪抛开,佯装快乐地打趣:“我可没红包,还是我给你拜,你给我包个大大的红包吧。”
他竟然一本正经的说:“好。回去就让秘书把红包给你送去。”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辛澈,我刚开玩笑呢。”我说。
“我也是。”他低沉地声音带着一股宁静的力量。
你也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念了一遍才惊呼:“辛澈,你这笑话真冷,我都被冻到了。”
“那我讲个不冷的吧。”他笑着说,心情很好的样子。
“好啊。”我期待着呼出声。
只是过了好久电话里都没有别的声音,除了那边他平静的呼吸声。
“抱歉,我似乎没有可以让人笑的笑话。”他平静地陈述,但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挫败。
不过我却仿佛能够看到电话那端,他蹙着眉,西装革履的,认真思考着笑话的样子。
于是我对着电话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有些不解,对着电话忙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电话再次静了下来。
“辛澈……”我突然唤他。
“恩?”他应道。
“新年快乐。”
“你也是。”
春节过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于姐从家乡带回来很多特产,说是我在这绝对吃不到这样的味道。
我笑着接过,然后有模有样的尝了起来,尽管我并不是很喜欢吃海鲜,甚至每次吃起的时候都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或许是喜好问题,但却怎么也不忍心扫了于姐的一番好意,只是吃了之后晚上吐了几次。一直到了第二天还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小染怎么了,脸色看起来这么差?”于姐关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