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闲极无聊,雪狼正翻看着《玄元经》的第128章《圣城之战》。忽听外面斗金鳞问:“二位大人,可在里面?”
正在为自己宝贝匕首上油的雄鹰看了一眼雪狼,便冲外面说:“进来吧!”
斗金鳞撩开帐帘,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叙礼过后,便问:“诶!怎么不见冯生师父!”
雪狼偷瞟了一眼雄鹰,没好气地说,:“谁知道去了哪里?那小子是个无笼头的马。不知~这会儿你问他做什么?”
斗金鳞满脸堆笑,“噢!不为别的,皆因明儿咱们就要启程了,今晚小的略备了点薄酒,预备同留下的师兄弟并徒弟们告别告别,也算情分一场。如果二位大人并冯生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妨赏个脸过来喝两杯,也乐上一回。”
雄鹰笑着收了匕首,“我这人素爱凑热闹,只是我们这一过去,你们反倒拘谨,倒不是辞别说些体己话的意思了。咱们就不过去了,只是若有好吃的不妨来两样!一则,承你这盛情;二则也省得我们今晚开火。”
“噢!难得大人想得周道,既如此,回头我让徒弟们给你们这边送一桌席面,顺便也给对面四位勘路大人也送一桌过去。”
雄鹰少不得有些感激之语。
虽然雄鹰他们没有过来,但斗金鳞那小帐篷还是装不下这十好几号人。于是斗金鳞下令将徒弟们的那四顶帐篷全拆了,并花了平常2倍的价钱(160个银禄)找牧民们现买了4只大肥羊,准备开个篝火晚会。
嘎嘎拿刀来,嘎嘎拿盆来,嘎嘎你和阿瑟把这个拿去溪水边洗一下,嘎嘎来搬这个,嘎嘎搬那个,不对,不对,是那个,蠢货,那个,对,还有那个,……
嘎嘎被使唤得如打旋的陀螺一般,不可开交。等晚宴真正开始的时候,嘎嘎已经双腿酸软,两眼翻白。只敬了师父等三位师叔以及几位师兄一杯马奶酒,便不大想动弹了。
嘎嘎倦倦怠怠地趴在马扎靠背上,正看大伙跳舞,突然身后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嘎嘎忙回头一看,唬得差点没从马扎上掉下来。
嘎嘎正要躬身行礼,子英华忙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然后示意他跟他走。
嘎嘎看了一眼身后,师父、师叔等人,仍旧尽情的狂欢,并无一人注意他,不觉有些落寞,便跟着子英三公子去了。
帝王坪上只他们这一处欢声笑语,其余地方,静悄悄的。嘎嘎不知道三公子为何找他,不过,他是为数不多不愿下山的那两个,将来还得在他们家族的统治下讨生活,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尽力讨好。因此,他只得乖乖地跟着子英华往前走。
二人直走到营边的一个僻静处。子英华方才开口,“你想要钱吗?”
一路过来,嘎嘎想了百十种可能,却没想到,华三公子居然问他这个问题。谁不想要钱,只是这华三公子的钱,怕是有些扎手。“公子若是有什么事叫小的去办,就只管开口就是了,只是小的人微言轻,年纪又小,只怕小的根本帮不到您!”
没待嘎嘎说完,子英华却说:“简单,第一件要紧事就是保密,明白吗?”
嘎嘎云里雾里的嗯了一声。
子英华觉得不够诚恳,于是,继续威胁,“若是泄露了一星半点,我敢向诸神保证,将没人知道你的尸体在哪里!”
嘎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又嗯了一声。
“很好,第二件,告诉我,除了你师父以外,还有哪些人会下山。”
嘎嘎不明白三公子要打什么主意,可他不敢撒谎,磕磕巴巴说,“他们……他们……大部分……都都都~都会下山,只是去处不一有的要去博望都,有的要去褺江城……!”
“噢!”子英华问:“雪狼大人会带这么多人走?”
嘎嘎忙摇了摇头,“哦!不是的,随雪狼大人走的只有我师父、大嘴、阿瑟、水獭他们四个,其余的随后会跟雄鹰大人一道下山。”
子英华又问,“除你师父以外,其他三人谁对钱最感兴趣?”
“当然是大嘴啦!他最贪财!”
“那谁办事最可靠呢?”
嘎嘎心想,既然三公子在问一个人是否贪财,估计是要起坏心眼,嗯那大嘴时常使唤他,就他吧!嘎嘎见这三公子的目标不是他,便没有刚才紧张了。“也是他,只要给足好处,他办事一向干净利索。”
“他一般办事要收多少钱呢?”
这倒把嘎嘎给难住了,平常不过小半瓶马奶酒,或者一两个大板,他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不过,那大嘴毕竟是他的师兄,也不能太坑人,于是嘎嘎就狮子大开口,“最~最起码也得……也得1枚银禄吧!”
子英华暗暗地一笑,“那好,我给你1枚银禄,你马上去把他带来,记住保密,要偷偷地带来。事成之后,我还给你1枚银禄。”说着便晃然火折子从零钱口袋里掏了1枚银抛给了嘎嘎。
嘎嘎见过最大的钱就是大板①,哪里见过银禄?心里一激动便接了个空,嘎嘎顿时像是寻命一般趴在地上翻找起来,可地上是浓密的青草,又是黑漆嘛黑的,上哪里找去?急得嘎嘎满头大汗。
子英华忙制止,“哎!别找了!别找了,我再给你补1枚,快去把他带来要紧。”说着子英华又掏了1枚递给他。
嘎嘎喜地眉开眼笑,忙央求,“好公子,你可别挪地儿,我去去就来!”
不多时,嘎嘎便举着火把,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粗手粗脚、蛮脸蛮口的少年回来了。
这人的长相实在令子英华很不愉悦,仿佛跟他对视一眼就让自己就能减损一分容颜一般。子英华深吸一口气,又连忙吐了,子英华很是不快,“谁让你打火把的?”
嘎嘎忙解释,“三公子请放心,这火把是半路才打的!并没有人知道。”
“还敢犟嘴?若不是见你半路打的,这会儿的赏你的就是巴掌了,还不快些给我灭了?”
嘎嘎闻言忙灭了火把,将大嘴引荐给了子英华。
子英华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了嘎嘎1枚银禄,便命他退下。
待嘎嘎退下之后,子英华领着大嘴往东边走了大约半里地,便向大嘴表示:自己想顶替他,跟随雪狼大人一道下山,若是成功今晚便给10枚银禄做定,事成返回,再付1枚金禄作为酬谢。
我肏,天下竟有这等美事?大嘴瞪得眼睛都要飞出去了,喜得屁滚尿流,“此话当真?”
一想到大嘴那张脸,子英华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我堂堂司牧三少,岂会信口雌黄?”
大嘴感觉自己就在做梦一般,忙说:“哎呀!死也愿意干。不过,三公子能否在明日顶替时,便将酬金当面付清呢?哦!三公子不要误会,皆因晚些时候我也会下下山,怕等不了。当然了若是顶替不了,我还在这里,必将当面返还酬金。”
子英华想拍拍大嘴的肩膀,手举到半空便又收了回来,“大嘴兄弟果然爽快,成交!”
“只是,这事儿还得一个人帮忙。”
子英华爽快地说,“没问题,事成之后我也赏他一枚金禄。”
大嘴一听更高兴了,遂和子英华商量了一些调包的细节之宜,待一切敲定之后,方领了10枚银禄,辞了三公子回来。
大嘴刚回来,便把水獭约了出来,先拍给他一枚银禄,然后告知此事,并言明厉害,最后承诺事成之后三公子还会赏他一枚银禄。
水獭也比嘎嘎好不到哪去,一见有这么多钱拿,如何不愿意?便谋划如何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嘎嘎见他二人鬼鬼祟祟的也跟了出来,嚷着要分一杯羹。
大嘴低声斥:“你又不下山,来参合什么?况且三公子已经给足了你银钱。”
嘎嘎耍起了无赖,“你不分,咱就告密。”说毕就作势要嚷。
大嘴急得一把将他捂住,“你不过只是要钱,我给你便是,你只别嚷。”说着便掏了两个大板摁在嘎嘎手里,让他拿着滚。
嘎嘎一看只两个铜板哪里肯依?“要么拿两银禄来,要么你们去求师父开恩,叫他老人家明日也带我下山。”
大嘴一听两银禄,岂不要了他的亲命?只得答应让他加入,只是事成之后,自己向三公子要钱去。
子英华回营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而大海、靛婴等人正在帐前急的团转,见子英华回来,跟得了命似的忙迎了上来问长问短。
子英华问大海:“早上交代给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怎么不回?如今倒还要叫我来你问?”
大海忙跪下回禀:“小的方才听靛婴说爷已经改主意了,因而,自忖度不拿来烦爷了。”
“蠢东西,谁给你主张的,还不起来速速回明?”
大海忙起来,战战兢兢地附在子英华的耳根前,小声说:“小的已打听清楚,何叔明儿只带甸子和荣哥儿下山。关于探洞一事,老爷派的是左执鞭冰牙去的,他领着手下那六名督牧是上午八点来钟去的,午后去回来的老爷,小的也听了,不过回了些如何恐怖之类的话,老爷也只说了句知道了,估计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来。”
子英华听了,只点点头,便打发他们自去休息。自己也熄了灯歪在床榻上等大嘴的暗号。
估摸着所有人都沉沉睡去之后,帐篷外就传来一两声草虫叫,子英华听了顿时心跳加速,忙从床上翻下,溜出大帐去了。
此时,天上月儿如勾,在微弱的星月之辉的映射下,子英华见帐篷外北边的一个护卫跟前果然多了个人影。
子英华忙上前给侍卫打了个招呼,侍卫便知趣的走开了,子英华见侍卫走得足够远之后,才小声问大嘴:“怎么样,都带来了吗!”
大嘴压着嗓子说:“穿戴的东西都拿过来了,只是为了防止误点儿,公子今晚最好先换上,明儿我会提前来接三公子!不过……”
子英华见大嘴欲言又止,便问:“不过什么?”
大嘴脸一红:“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这套衣服虽比得您们的那般金贵,可到底还算暖和。回头麻烦公子换了之后,千万别扔了,叫水獭替我收着。”
“……”,子英华一一答应之后,便接过包裹匆匆地溜回大帐。子英华早闻到了一股子怪味,可为了下山,他也不得不委屈一回。然而,当子英华长上一盏灯来换穿戴时,心里便有些翻腾起来,这包裹就是一大块拼接的旧羊皮,也不知道是哪百八十年前的东西,如狗啃了一般补疤落魄的。
子英华踟蹰了半天,好不容鼓起勇气尖着手打开了包裹,又被一股奇怪的膻味给熏了回来了。他瞪着他堆破烂伫了半晌,最后决定还是先收拾自己的东西要紧,至于这破烂能晚一刻穿,是一刻。
这一夜,子英华帐篷里的灯灭了又点,点了又灭,灭灭点点,直捱到那块产自藏阳王国的腕表的指针都过了凌晨4点半了,他还是觉得应该在等一会儿,正当他要再次灭灯时,却听见了外面传来了大嘴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