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左右,等在外面的韩忆桐看到古清河陪着夏明阳一块走了出来。
她还没下班,估计是来送夏明阳的,倒是够热心。
韩忆桐对其人没有恶感,也绝对不可能有好感。客气,是源于古清河在事务所的目标是帮助他们,仅此而已。
现在看古清河对夏明阳的态度,韩忆桐觉得客气的必要也不用有了。
她得多无聊,才会笑眯眯的去结识一个对她老公抱有目的性的女人。
看着夏明阳上车,韩忆桐按照他说的地址赶了过去。
夜宴附近的海悦食府,两人到达之时,高大上的吃饭场所,生意好到出奇。
韩忆桐侧身拉开了车门:“陪你同学吃过饭后,别去KTV了。再去,肯定要玩到至少凌晨。”
“还有,不准喝酒,一滴都不准沾。你要再碰酒……”
夏明阳不喜欢听这些话,侧目道:“怎样?”
“再碰,孩子我不要了。”
夏明阳自知理亏,想顺着她。哪受得了女人这种口吻:“什么意思啊。”
韩忆桐不看他,无力道:“我一个对这些东西顾忌,孩子他爸一点表示都没有,我觉得对孩子不公平。这样的话,你不如坚持己见,我趁生下来之前去医院流了这个孩子。”
“这你说的。”
韩忆桐垂下去的右手在颤,指甲深陷手掌之中:“我说的。妈要追究起来,你可以往我身上推,我认!”
夏明阳略有些紧张和心虚:“你不想让我参加这场聚会,我回去不就行了么。至于让你这么难接受嘛。”
韩忆桐视线转向窗外:“明阳,我说认真的。你要这个孩子,我就好好的生下来。你不要,不用这么折腾你自己,也折腾我,更折腾的是它。”
“我不会小心眼到连你跟同学聚会都干涉,但你自己问问自己,是怎么想的?”
“真这么喜欢聚会,还是聚会给谁看?不是小孩子了,赌这些气有什么用。我是你妻子,有话你可以跟我说,妈不理解你,我理解。就跟我在海城和你说的话一样,你想清楚了,我就流产。”
“问题是,你想不清楚。三个月内,怀孕高危期,我也像是走在钢丝上一般,你的一举一动对我的影响也是重大的,也许等不到我自己去流产……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吗?”
“我……”
夏明阳张口结舌,觉得自己被丈夫从里到外看的通透,也包括那点复杂的念头。
他拉开了车门:“简直没办法跟你沟通。”
韩忆桐定目看着他背影,良久没动。
从她怀了孕,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脾气来去无踪,她极好的忍耐性,被连番挑衅着底线。
管不了,说不赢,又无奈。
夏明阳刚才情绪很不对,自己说话也是有点重了。
韩忆桐对要孩子的心远远还谈不上心急如焚,对比夏明阳,她更在意后者。
没争执就罢了,关键夏明阳进海悦之前的那种急怒的表现,她怕。
她怕他还是没有准备好作为一个人父。
她随即驱车离开。
……
家里夏明明在,看到韩忆桐进来,她好奇道:“嫂子,你看起来表情不大好,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夏明明放下了手机:“你们俩又吵架了?”缓了缓。“我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你怀个孕,他怎么还有优越感了……非把人全搅的心神不宁。”
“从小就这样,稍不顺着他,一整天都能跟你怄气,谁都不带理。爸跟妈也是,每次都心疼去哄他。”
“现在看着是好了很多,改了很多,还不是一个样。不想生孩子,又顾虑你跟妈的意思,肯定是不痛快。嫂子,我要是你,就狠狠揍他一顿。”
韩忆桐听他口无遮拦,笑了笑:“我要不要先揍你一顿练练手。”
夏明明嘿笑,牙齿雪白:“嫂子,我是咱们家最体谅你的那个。你还要揍我,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韩忆桐跟她聊了两句:“你哥也挺难过的,别这么想他了。真有你说的那么不懂事,在上京市就能跟我闹翻天,不一直忍着没闹么。”
夏明阳跟着她上楼:“嫂子,你这脑袋里的思维线,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这种胡闹的老公,都能体谅。”
韩忆桐随口道:“他就脾气拗一些,其它都很好。再说,他因为我,已经退了很多步。”说着,站在楼梯上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我还不是怕你躲房间里哭。”
韩忆桐哭笑不得:“要哭也是他哭,你等会陪陪他,安慰一下。”
“你干嘛去啊。”
“分房,睡隔壁。我让妈去叫他,不恨死我才怪。再跟他睡一块,纯属找虐?”
说话间韩忆桐进房抱了两床被子铺在了隔壁。
夏明明就站在门口,看她说笑自如,收拾东西来回房间跑。
眼睛随着她动,无形中就觉得嫂子未必如表面上这么豁达。可是,又装的让人瞧不出丝毫端倪来。
“嫂子,你当初为什么同意住我家里……”
韩忆桐刚从浴室出来,愣了下:“结婚了,我又没房,不住你家里住哪?”
“那为什么结婚?”
“想结就结了。你让我现在回头去选,肯定还是会结婚。”
“一开始那会,邻里那么多闲言碎语,一点都不介意……”
“当然介意,主要没想过会这么麻烦。”
“有离婚念头么?”
韩忆桐摆手:“你让开点,堵门口碍事。做主持人习惯了吧,习惯性采访。”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又拿了些洗漱用品,不久后就听到了开门动静。
她从楼上看了眼门口,正跟进来的夏明阳视线撞上。
韩忆桐没搭理他,回房间锁了门。
夏明阳咬牙切齿,要不是被龚秋玲带了一把,当即就要冲上去问问她什么情况。
他好端端的在饭桌上还没说几句话,母亲电话就急促打了进来。就一句话,再不回家,他就进去饭桌上抓人。
夏明阳不得不在一众很久没见过的老同学面前,狼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