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时间,聊着,不胫而走。
把钟思影送上车,韩忆桐不禁有些内疚。女人是帮他的忙,才会尽力做着这些,一个职业军人视之为玩闹的游戏。
而她因为海城把属于振威的股份全部抵押给了银行。
假若海城失利,钱期限内还不上。相当于,她把自己一手做起来的振威,拱手让人,钟思影忙活的也无半分缘由。
一个大家庭,未来将会走向何方。
更放不下的,是她的身份,是看似正常,处处让人心存警惕的塔罗斯。
两人之前一块协同对付过小鬼那帮人。
钟思影属于比他还要敏感,明朗的人物。
她无畏无惧,不怯小人。
她怯!
想着,打住念头。
不会那么巧的。
重安的老总,国籍还在,他犯不着故意做这些风险性远远不成正比的事情。塔罗斯更不敢在境内如此张扬,明面上终归还属于西点军校,声明显赫。
她脑子快被搅浑了。
在役之时,疑神疑鬼。退役以后,也免不了疑神疑鬼。
一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走出来。做个正常的,普通的妻子,妈妈,女儿,人!
“人都走了,还看……”
胳膊上微疼,被人拧了一下。
韩忆桐侧眼看向身旁人,怒中含笑,真挚真实。精致的俏脸上,光泽白皙,眼如冰清。
仿佛,还是她刚跟他认识之时的样子。缘分如此神奇,到今天,她竟然感觉跟他还如初见。
不,有变化。棱角去除了许多,气质更加凝练。
韩忆桐看的发愣,拿过他手里口罩帮他戴了上去。
“我不戴。”
夏明阳排斥的往下拉。
“太好看,容易遭人……”
夏明阳妙目流转,老老实实的任由她又拽了上去。
呐呐的:“遭人怎么了。”
“嗯嗯。”
夏明阳故作不知她意思如何,一边把孩子递给她,一边搂住了她:“以后我尽量不会让这些影响到生活……”
“骗自个吧你。你即便招了经理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退出。天生喜欢闪光,喜欢成为焦点,被人捧着,供着……没现在那么忙有可能,绝对比现在曝光度还要高。”
“你不要把天聊死……”
“老婆,国人说话喜藏拙,看透不说透。非把人贬的五体投地,直言挑明,不跟你跟谁急啊。都这样了,还管我曝光不曝光,我能用事业把家顾好不挺好了。”
“顾不好,以你现在的收入想养家,很难。我这人不赚钱的时候,会喜欢花钱。什么超跑,房产,理财,股市,这些都是我闲来消遣的爱好。我也想有事没事买栋大厦,找个安全感……”
“怎么不想把东阳市买下来。”
“我买东阳市干嘛,跟着爱好走就够了。另一方面还要为孩子打算,给她上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提前帮她留着,余生无忧的储备……还有我爸,房子住的太烂……”
“停。”
韩忆桐无谓:“吃不消啦。”
夏明阳眉头凝结:“故意讽刺我。”
“真有自知之明。”
夏明阳嘿然:“不过,我都满足你。”
“别画饼,实际行动比较重要,给钱。”
夏明阳啪的一掌拍上去:“要钱没有,要人有……”嘟囔:“再说你现在要钱,给谁准备的还不一定呢。给你钱,也得复婚后再说……”
不想听自己以前那些光辉历史,他撞了下韩忆桐:“把她哄睡着。”
“然后吶?”
夏明阳屡次被她话挤的下不来台,脸红,轻斥:“你说呢,刚才谁说吃过饭后回酒店……”
“这时间点,我腰还疼着……”
愕!
韩忆桐没抱怨完,脚面上一阵痛。是夏明阳的鞋子印了上去。
茜茜不用哄,也到了该午休的时间。躺在韩忆桐怀里,睡的不知不觉。
夏明阳本来想逛逛街,可孩子麻烦,不放心交由它人。无奈只能放弃兴致,一块提前回了酒店。
昨晚并没睡好,静下来,不禁打了个哈欠。
拖着步子,看她刚把孩子放好。近前,从后搂住了想直起腰来的女人。
韩忆桐转过来,捋了捋他头发:“周经理的事急不来,你也休息会,眼都肿了……”
“每次情绪不好,都怪你。休息不好,也怪你!”
“是,怪我!好了,我也休息会,等晚上忙里偷闲,带孩子一块逛逛夜市。”
“在这休息呗,你那间房我电话里退了。”
“那我跟小刀睡一块去。”
夏明阳注视着想走的女人:“小刀敢给你开门,我明天辞了他!”
韩忆桐停下:“意思是只能睡这?”
夏明阳目不转睛:“是!我得求着韩小姐同寝,求韩小姐赏光,陪我睡一觉。”
韩忆桐腾的笑了。
夏明阳羞恼:“这么好笑。”
“我是高兴,求之不得。”
夏明阳见她开始脱衣服,补充:“不要想歪,省个房钱,也想让你帮着照顾茜茜。”
“我知道。”
“就以女儿为分界,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好!”
韩忆桐全应着,摁了下窗帘开关。
夏明阳则关了灯光,不到晚上,房间却也整个暗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翻开柜子,换上睡衣。明明精神困乏,可盯着酒店房顶,忍不住把胳膊垫在头下转身:“诶,你睡着啦!”
“没有。”
“怎么不睡?”
韩忆桐把万事不知的茜茜抱到身后,挪了挪位置:“哪有这么快。”
“你动她干嘛!”
“那要不我再把她放回来。”
“别,别。万一醒了,又闹腾。”
冲动回应,他作势要蹬,终究将女人搂进了怀里,不轻不重咬了一口:“你这张嘴……真贱!”
韩忆桐抬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沁人心脾的味道,如催眠香。
夏明阳轻柔:“睡吧!”
“睡不着……”
“闭着眼睛,不要说话。”
韩忆桐微微缩了缩,思维游荡在独特的空间中,慢慢的放松,放空。
夏明阳起初将她搂在怀里,不知不觉的,调了位置。
肢体没有缝隙的交缠,他看着女人缓和下来的眉心,轻叹口气,呆呆的发怔。
胡思乱想中,直到双眼皮再也撑不住汹涌而来的困顿,失去了意识,开始了长长的梦。梦里,回到了那个东阳知名的取景点,许许多多的新人,皆是在那里拍的婚纱。
他跟韩忆桐,是最亮眼的那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