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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三 须信人间两白头

【信笺·壹】

虽然那时候我们在一起还不到20天,但我下定决心,去成都找你。没有丝毫惊讶或觉得不妥,似乎这样的相会已经习以为常。

出发前一天下午,球队照常训练,可如此不平凡的时刻让我十分亢奋,以至于队长都觉得不一样,问我最近是不是遇到好事了。不瞒你说,我有点臊。说明原因后,队长批了假,附上冷冷的一句:快比赛了,注意身体。

一个人收拾行李,一个人感受兴奋,一个人期待喜悦,他们不懂。

我要去的地方,有你。

【信笺·贰】

想给你写信,用文字记录那时的心情,那时想对你说的话。你可以多读几遍,你可以看见我书写的轨迹,你可以想象彼时我的样子,也或许能找到风干的泪迹。

无数次开头都不满意,任何一笔失误都前功尽弃。想给你最美好的,可又为自己稚嫩的笔迹叹气。仔细折好,不留一点多余,又觉得太小,你不方便打开;太大又放不进买好的信封,还会损坏……终于满意了,填好信封,我又不敢寄了。

会丢了吗?会不喜欢吗?会有负担吗?会觉得矫情吗?

留着吧,也许有合适的机会给你。

【信笺·叁】

你说被柜门夹到手,很疼。我问指甲有事吗,你说没有裂,但是很疼。我知道那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我说,那就没事,别再碰到它了。你说真的很疼,都红了,我说要是有伤口,用酒精消个毒,贴上创可贴,明天就好了。我真的以为,这样就好了。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呢!不理你了!

没消息了,打电话,关机了,发短信,不会有回应的。第一次翻出你室友的电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哭了。她又说,让我好好安慰你,不希望我们有什么事。我很感激她。

发了好多短信,你的电话通了,当然哭了,而且很冷,很伤心,并不想和我说话。我拿了钥匙出门,让室友不用等我。

我知道错了,我害怕伤了你的心再也回不来,我害怕你为了避免,不再和我撒娇,不再告诉我心里难受,更害怕,有别人愿意听你的一切。

你很冷静,没有正面回答。我觉得敏感的你,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哭了,高三之后的第二次这么伤心的哭。

感觉有人过来,又很快走了。我说了很多、想了很多,毫无顾忌地把一切软弱暴露给你。

【信笺·肆】

躺在床上,想和你聊会儿天,可又实在困得不行。你兴致正好,那时候的我,怎么舍得结束这种幸福时刻。一条发出去,对话框都看不清了,定定神,删掉输入的乱七八糟的句子,等你回复,侧过去合眼休息一会儿。

睁眼不知道几点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晚安啊!翻开手机都快天亮,看见你问我是不是睡着了,好久之后,又是一个委屈的表情,只有一个人的晚安吻,一个人的好梦。

根本睡不着了,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天亮,你立即看到我的消息,看到我的回复。

好不容易天亮了,你说昨晚哭了。我好心疼,只有自责。你说你给陈语安打了电话,聊了很多才勉强入睡。

我怕你对我失望,我怕我刚刚找回了你,就又不见了。

最后,你笑啦,说没想到我比你还患得患失,你只是担心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早上还没有回音,就要给我妈妈打电话了。

我更爱你了,让我宽心,哪怕自己收下了所有难熬和伤心,我都知道。

【信笺·伍】

唯一一次叫我“老公”,特别害羞、紧张,语气好急促,我都能想象到你用被子捂着慢慢变红的脸蛋的样子。

听到你清晰、可爱,带着微笑的声音,我的全身都酥麻了,第一时间收藏了这条语音,还起了名字。我多么幸福啊,有一个这么可爱,又这样爱我的老婆,就像是一个整天粘着我的小宝宝。

【信笺·陆】

你第二次来杭州,我还在上课,正好有机会带你见见我的同学们。

以前,各种原因,都没法向别人介绍你是我的什么,只说是同学吧,觉得好难受,很不畅快。这一次,我带你参加了部门大会,所有关系好的或一般的同学,都见证我们的甜蜜和恩爱。

部长一脸坏笑地问我:这是?——我女朋友,自信而骄傲地回答,是整天想腻在一起的人,要娶回家,携手一生的人。

【信笺·柒】

好不容易找到码头,夜游西湖,是我想好的惊喜,多么希望你喜欢。

甲板的风凉飕飕的,冲走了暑气,还有些凉意。黑色的夜空,黑色的长裙,还有黑色的长发,都和心中所想完美契合。

那时的你,会觉得在人多的地方接吻很害羞,可我觉得,这样的时候,在船上,在星星之下,正好。

你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轻盈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任风吹过秀发。“我觉得,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交通工具了吧。”

这样的语气,抚摸着我的心。

【信笺·捌】

到上海,是要去见表哥的。你说你很紧张,我也很紧张。

第一次带你走进我的家庭,正式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不知道爸妈会怎么想,会因此对我们以后产生什么影响,或者你会对我的家庭或朋友有什么看法,或者我哥的性格让你有什么不舒服,毕竟我都觉得他的言论有时候很标新立异。

那天晚上,他在地铁站口接到我们,一切顾虑都没了。我爱的人,已经开始接触到我的家庭,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

【信笺·玖】

他们在看电视,你在厨房。我只是想找一个和你说话的机会,可以离你近点儿。

摸进厨房,不知道和你说些什么,只觉得不应该表现得太亲昵,故意进来打趣几句。突然看见橘子,至少可以用来掩饰一点拘束。

也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是本能吧,想要剥好一个,喂进你的嘴巴。看见你愣了一下,脸蛋也慢慢有点变红,第一次见你这样。

我的指尖似有似无地碰到你的嘴唇,多么奇妙的感觉,可我更想用我的嘴唇去触碰她。

这样的故事,回忆多少遍都觉得美妙。那天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耐人寻味。

【信笺·拾】

寒假带你去图书馆,也是第一次正式见妈妈,我能想到,你有些紧张。

前面的事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妈妈出来,你说“阿姨好”,我妈满脸笑容,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夸你身材好,个子高,说着就揽着你的腰,和你走在一起。我觉得,是你让妈妈觉得很亲切,很开心,所以就像很熟的样子,就像见到女儿一样,和你相处。

我喜欢你,妈妈也很喜欢你。

【信笺·拾壹】

这个十一,你要来杭州。

曾经觉得,如果可以和你一起漫步在校园里,就像那些人一样,该多么美妙。可那时的你我,可能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感觉去接你,比我自己坐火车准备的时间都要长。我订好了住处,上去检查了一下,不希望有什么明显的不妥。想要去买点水果,等你来了可以解渴,但是下了课时间不够,就无奈放弃,直奔车站。一路上不停地看你发我的车站信息,怕走错了站,误了点,或者看错日期。第一次去高铁站,信息板上几轮看下来不见D2264,一阵冷汗,又检查一遍,才确定你的车刚刚抵达。

你还没出站,我终于放下心中担忧,至少第一次没有爽约。

你说,下车不戴眼镜了,你可要快点找到我呀!

心里全是你,眼中就只有你。

人潮涌动,可是站在行李箱旁的你,那么美丽,却无助地张望。

多惹人怜的宝宝,两三步跑上前,我该怎么叫你呢?还是轻声地“宋夷光”。你回头望着我,满眼的笑意,扑进了我的怀里。

【信笺·拾贰】

想起第一次分别。

最难受的也莫过于分开热恋中的人。在一起不易,应该有更多的时间腻在一起,讲着曾经的趣事,说着温暖柔软的情话,看着月亮,数着星星,许几个愿望,相视而笑。

但是不得不面对分离。都说异地很难,我不知道会怎样,就像是一次冒险,也许会让我们更独立、更相爱,也许成了无限的分隔。

多害怕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更害怕像之前一样,没有缘由……

可是,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头,所有的担心,永远不会再成为担心。

【信笺·拾叁】

那天夜里,都不舍入睡。夜深了,说了很多情话。

“这一生非你不娶。”

你迟疑了几秒,后来知道,你是在害羞。

“非何晏衡不嫁。”

从一开始,便有了未来。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考虑过结婚,永远宣扬着自己的独身主义,以此标榜,以此为荣。

只有你可以改变我。

曾经的动力,是独善其身,衣食无忧,能追求一切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会在颓败时鞭策自己,我要给我爱的人更好的生活,我和她有那么多的愿望,不能成为遗憾,我和她有那么多的设想,不能空谈。

我只想让你不会叹气,更想让我们更加容易地坚守幸福。

【信笺·拾肆】

我想,你让我变了很多,而我很欣喜这些变化。

在你的带领下,各种各样的甜品成了食谱中的一份子。不仅去了解、去品鉴她们,挖空心思去探索、搜寻她们,甚至偷偷地学会制作她们。你这么喜欢,也许会在以后收到惊喜。

甜蜜的她们让我也会不自主得变成你一样的乐天派,傻乎乎的,但我很快乐,在你的笑容里笑着。

当然,最重要的莫过于对榴莲的态度转变。亲爱的,你一定得明白,要有多爱你才会对他伸出橄榄枝。

【信笺·拾伍】

下午的课,你室友们都没去。因为冬天,下了课已经漆黑一片,你说一个人回,到寝室联系我。可是,过了很久,可能是因为只是在专心地等,才觉得很久,你都没有消息,可能是遇到同学了吧。又过了很久,还是不见回音,打电话没有接,我就开始坐立不安了。最近校园里不太平,你虽自称光哥,可一小女生怎么能应付得了歹人。看着手机,也许会有求救消息,那我该怎么办?110太慢,我也说不明白地方,给你室友电话,可她们也是女生。

这个时候,电话来了,你说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又去合唱团有点事,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些时间。我只说了着急,一抹眼睛,竟还有些湿润……

【信笺·拾陆】

明天要去滑雪,妈妈下班回来拿给我一个快递,打开是两双手套。

“两双?”“对啊,情侣的嘛。不过你可别告诉她是我买的,不要让人家有负担。”

“给你一双手套。”

“哇,你专门买了?还是你妈妈的?”

“这是妈妈专门买给我们的。”

虽然没有照着妈妈的意思来,但我觉得这样会让你更开心。

【信笺·拾柒】

我有高一全班人的学籍表,所以才能偷偷收藏你的这张照片,我这样算不算以权谋私?

是什么时候下载下来的,已经记不清了,但你总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想可能是军训就开始了。

现在的你比高一瘦了许多,你总说这张照片显得脸大,我觉得那是可爱,现在是美丽。

你还不让我叫你胖崽,其实我是希望你能长胖一点。我们一起去吃过那么多好吃的,怎么你的肉肉全都长在我身上了?

【信笺·拾捌】

你记得妈妈的生日

记得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记得我的衣服大小

记得我讲过的笑话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地方

和那里的人

记得他们的故事和我说起他们的眼神

记得我上周看过的电影

听过的讲座

记得我要完成的工作和发过的牢骚

记得我的朋友的名字和见面时的样子

你记得和我有关的一切

我想是因为

你想永远记得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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