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八年,在京郊姚徐街一处不显眼的小巷里有一家南北酒馆,这家酒馆是上下两层,乍一看只觉装饰古朴,并无清奇之感,但是江湖上却流传着关于南北酒馆的各种传说。传说大致分为以下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酒馆老板会奇门遁术,能让人在饮酒后产生幻觉,看到根本不存在的人,然后根据幻觉做一些事,并且做的什么事在走出酒馆后就不记得了。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来,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就记不清梦的内容了。第二个版本是酒馆老板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有一双深邃忧郁的眼睛,不但着装有品味,而且举止得体,说话声音温暖有磁性。第二个版本的由来我猜测应该是借酒消愁的女妇人传播的,酒馆老板不通常应该是油腻中老年男人吗?
无论哪种版本都只是酒客的一家之言,即使是进去过的酒客也大多自顾自地讲述自己亦或他人的故事,专注于品尝面前的烈酒。酒馆老板对酿酒颇有建树,他酿的酒出售并不是按酒精含量,而是按酒名。酒名具体有:离人泪、痴人怨、笑春风、恩仇凝、秋露香五种特殊品种的酒。想喝这五种酒,只能在店里喝。并且这五种酒不外卖,只能拿故事换。你说我不想讲故事就想买,也行,一两银子一两酒。你说这么贵,有人买吗?不但有,而且还得抢,每天限量出售一斤,售完只能等明天再来。
南北酒馆也卖其他普通品种的酒,普通酒的味道和其他酒馆没什么不同,但是买不上特殊品种酒的客人通常会买点普通酒作为心理补偿,或者充门面用。如果你不是富贵人家,买不起特殊美酒,也可以选择讲故事在店里换酒喝,必须要自己的真实故事。如果被老板听出来是胡编乱造的,则需要支付三倍酒钱。要讲自己的故事是需要勇气的,你知道酒馆老板的口风严不严,要是自己的故事被当成谈资被贩卖,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没人知道酒馆老板的底细,那老板似乎也不喜与人交往,开馆一年以来,不时会有各类人物进去故事换酒,并无故事泄密事件传出。酒馆每天只接待一位故事换酒的客人,无需预约,只要走到店门口就会有伙计招呼进去。如果伙计说楼上有客人了,意思就是您改日再来吧!
南北酒馆的特殊酒好喝是远近闻名的,但是因产量有限,每天出售都供不应求,还有类似于今天的“黄牛党”加价出售,所以在当时能喝到南北酒馆的酒就相当于喝到了现在的茅台,如果能拥有一瓶稀有品种的酒,就相当于拥有现在的年份茅台。比如“秋露香”的产量就很低,因为这个品种需要采集深秋早晨依然开放花朵上的露水酿造,本身露水就少,采集工作更是辛苦,所以一年最多出一瓶,一斤装。如果想喝就参加竞价,参与竞价的人自己在店外贴士牌上写下每瓶秋露香的心中价位,后来的人写下的价格只能比前一个人的价位更高,从上而下依次写,如果写满了,酒馆伙计则会把最低价擦掉,空出位来供出价更高的人写。直到当年的秋露香酿好,出价最高的酒客大家都看得到,付钱拿酒。
酒香不怕巷子深,时间久了,南北酒馆名声大噪,很多慕名远道而来的酒客到酒馆来讲一段自己的故事,品一口传说中的琼浆玉液。甚至还有人将自己的故事分成若干段讲,每天只讲一段。酒馆老板也不傻,则将一斤酒分成不等分的几瓶,几天讲完故事则几天喝完一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