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凯点的菜都是很容易做好的,老板很快就把菜给全部端了上来,两荤两素的饭菜还是挺美味的,只是两个人现在心思都不在吃饭上,吃的也是没太多的滋味儿。
饭菜似乎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只是邹凯吃不出当初的味道了,以前特别馋肉,这边的卤味儿能让他离老远都流口水,而现在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美味。
快速的吃完中午饭,邹凯和王工头各自开车上路了,只是这一次邹凯的面包车在前面,王工头跟在后面。
一路来到镇上,邹凯在店面门前停了下来,刚下车,隔壁毛线店的老板就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小邹老板,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你简直神了,那天你跟我说了之后,第二天赶集,我这店里的生意就跟疯了一样,都跑来买我的毛线,我这店里的毛线现在就剩最后这么一点点了。”
说着,毛线店老板还将目光投向了隔壁的副食店老板,副食店老板一脸的愁容,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开心,他的副食店门前依旧是不温不火,堆在那里清仓处理的货品,也没有几个人来看。
王工头刚好从桑塔纳上下来,听到毛线店老板的话,忍不住好奇道:“邹老弟怎么个神法?你给我讲讲。”
他并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只是听到事情跟邹凯有关,他对邹凯很好奇,因为邹凯完全没有同龄年轻人的毛躁,他觉得看不透邹凯,再加上邹凯想要盖钢筋混凝土框架的楼房,即便在他说明了那是亏本生意之后,对方还一直要求,他就觉得应该多了解邹凯一点。
毛线店老板正在激动着,再加上看到王工头是跟邹凯一起过来的,就猜测王工头可能是跟着小邹老板一起谈生意的,互相让了一支烟之后,毛线店老板就手舞足蹈的把邹凯当时对他们两家店的预言跟王工头讲了一遍。
“那天是真的不敢信我的店会生意这么好,可人家小邹老板就敢这么说,所以我就说了,小邹老板是真的神,怪不得人家生意做这么大,在南方当老板。”毛线店老板说道。
其实从这个对话开始,邹凯就知道毛线店老板想跟王工头讲什么,王工头为什么想打听,他也理解,他并没有阻拦,因为他看出来了王工头的担忧和顾虑,他不知道王工头在担忧顾虑什么,但是有顾虑总归是不好的。
现在王工头从毛线店老板这里了解一些关于他的情况,最起码对他的商业判断能力会有一些信心,不管怎么样说,应该都会算是好事。所以,他也没有阻拦,只是笑着在一旁听着。
王工头听完毛线店老板的讲述,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那天你生意差得不得了,邹老弟就跟你说过一两天生意就会很好,能把货卖空,比那边副食店早卖完?副食店那边呢?”
王工头真的有些怀疑,因为按照逻辑讲,他也看不明白为什么毛线店的生意会一下子那么好,要说甩卖,大家都是在甩卖,毛线还不是季节,要卖也是应该是副食店生意更好。
其实他有些怀疑,邹凯其实是两边忽悠,跟毛线店这边说了毛线店生意会好,也会跟副食店那边说生意会很好,这样的话,反正两边都是好话,哄了别人开心,回过头还能落个好处。
就在他脑子里闪过要不要去问问副食店那边情况的念头时,副食店老板也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散了一圈烟之后,开口道:“小邹老板,你就给我也指点两句吧,都是挨着的店,他甩卖我也甩卖,他一开始生意还不如我,为什么现在他家里的存货都快卖完了,我这边连三成都没出去,我这都快愁死了。”
邹凯摆手拒绝了他的散烟之后,笑着开口道:“这我真没办法,你这些东西本身就不好甩卖,除非你再降低一半的价格,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在这几天卖完。”
“为啥?为啥我的东西就卖不掉,他那些毛线现在还不是季节呢,怎么就来那么多人买?”副食店老板明显很不服气。
邹凯忍不住摇了摇头:“你都没明白副食店的东西是做什么的,自己商品特性都没搞明白,要是能明白了才怪了。”
“小邹老板,你给讲讲呗,我这两天真的是想的头发都快要白了,还想不明白。”副食店老板再次央求道。
一旁的王工头抽了口烟之后,也给出了建议:“邹老弟,你就给讲讲呗,让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开开眼界。”
邹凯大致猜到了王工头的想法,毕竟想要合作的话,也要大致摸一下合作伙伴的底,他前世跟人打交道,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他就笑着开口,把自己对毛线为什么能热卖的分析又讲了一遍,一旁的毛线店老板一边听,一边点头:“对,上次小邹老板就是这么跟我讲的,就是我听不太懂,也没记住,还是小邹老板有本事,这讲的多清楚。”
邹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讲的清楚,你自己连听都没听明白,也没记住这些名词,还敢说讲的清楚?
副食店老板其实也听得懵懵懂懂的,毕竟邹凯说的这些名词有些太新潮了,是他无法接触到的,能听懂个大概就算不错了。
倒是王工头真的听明白了,毕竟他也是整天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更何况经常陪领导们喝酒瞎扯淡,虽然大部分时间讲的都是荤段子和女人那点事情,但是总有机会讲到一些正经东西,他也算是耳濡目染,眼界要比两个镇上的小店老板要开阔多了。
邹凯说的这些东西,他有些也听不太懂,但是总归是能有那个眼界和概念的,所以,他很快就理解了邹凯对低价甩卖的真实判断,的确是毛线好卖,副食生意难做。
因为毛线是硬需求,而副食算是一种额外消费,在乡镇这种消费能力不发达的地方,想要短时间进行大规模甩卖,是相当困难的。
其实听完邹凯的讲述,王工头已经断定了,邹凯绝非常人,最起码见识远超常人,看来对方不是上头了,更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乱来,他一定是有什么超越常人的看法和规划,只是自己看不明白,才觉得他盖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的房子划不来。
他认为邹凯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亏本生意的,自己看来亏本,在邹凯那边就不一定亏本了。
想到这里,王工头已经彻底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