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问题,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少了,搬东西顶多一两天的事情。”立刻又有店主开口应道。
镇上做生意,最赚钱的也就是过年那一个月,过年之后的一两个月,基本上没啥人买东西,农村都有囤年货的习惯,很多店面,年后一个月基本上销售不到什么东西,哪怕现在稍微开始好转,可是也都是维持个小型流水,能抵上月租就算不亏。
因为这个时候货物都销售空了,店主们也都有经验,根本不会在这个时节进很多的货物,店里基本上都是空的,就算真的要转让店面,也没有多大的损失,更何况,这些货物还可以找个地方存起来,转手卖给别人,一样能把钱收回来。
这么一来,除了手续不全的两个店主有些悻悻的起身告辞离开,其余六个店主全都留了下来,邹凯在问过他们店面的位置之后,大致也有了决定。
“刚才我也说了,我要是一分价都不砍,那你们回头该要说我是个信球了。不过呢,我也不会砍太多,让你们吃亏,当时我给你们说的价钱是一万八,现在那么多人都想找我卖,我也不砍太多,一万七,想卖的话,这两天就能拿到现钱,不打折扣那种,愿意的话,咱们就继续谈下去。”
几个店主听到邹凯这么说,不由得面面相觑,不过只是对视了几眼之后,他们又定下神来:现在镇上三间门面,按市场价最高也就是卖一万五,就算一万七卖,那也能多拿两千,不亏。
只是一旁一直脸色发黑的程福金,只觉得脸更加黑了,他此刻根本不是悔到肠子青,而是悔到肝肠寸断。本来上午两万块还是邹凯求着他,现在邹凯压价到一万七,还有一帮竞争者虎视眈眈。
他现在真想起身一走了之,宁可把三间店面砸在手里也不卖了,可是最终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这股冲动,把满肚子的火气压了下去——做生意的人,是绝对不能感情用事的。
感情用事那可就是亏欠的,他那个店面一直空着没租出去,要是这次卖房子也赶不上,谁知道还要扔在那里多久?他可不敢再等下去,他决定了,反正就是死皮赖脸的在这里等着,不管咋说,他的跟曹家有交情,就算一万七卖房子,他也能比其他店主有优势。
只是一想到原本两万块的房子,现在变成了一万七,他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样,不住的疼,他只能皱着眉头使劲儿抽烟,仿佛想从烟上把损失的三千块给找回来一样——其实他还真的有这种小心思,想着反正已经亏了,这烟也不错,多抽一根是一根。
要是邹凯知道程福金的心思,肯定会笑死,三千块的香烟在这个年代能买多少,要是一口气抽下来,那能把整个人都抽成熏肉,埋进土里都不带腐烂那种。
所以,在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就早已经被性格的格局给决定了,像程福金这种性格格局,也就是在农村做点小生意,耍点小聪明,要是真的去大城市做生意,以他的贪婪,很有可能是被骗子坑到裤衩都不剩。
那边,邹凯还在向几个店主询问着几个店面的情况,卖农药的他是不准备要的,现在农药都还是没有控制的,有些农药是剧毒,比如说邹凯知道有一种打药除棉铃虫的药物叫做3911。
据说是试验了三千九百十一次才成功的农药,所以起名叫3911,这玩意毒到什么程度,不小心洒在地头的草上,草都会直接烧死,枯黄。
邹凯知道的,附近村上曾经有人打完农药,把空瓶的3911玻璃瓶随手扔在地头,有小孩子看到完整玻璃瓶,捡着装水玩,因为瓶子里的水接触到了皮肤,导致孩子中毒身亡,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
要知道,那里面是没有农药的,是已经用完了的农药瓶子,小孩子拿去装水,灌满了之后,倒出来的水不小心洒在了身上,可就是这样,也把人给毒死了,这种剧毒农药有多毒,可想而知。
也正因为如此,以前农村在物质匮乏阶段,棉花摘下来之后,棉籽也是用来榨油的,榨出来的油叫做棉油,农村也会拿来炸油条吃,可是后来癌症患者激增,后来发现是棉花的剧毒农药残留导致,后来农村就再也没吃过棉油了。
其实现在农村还在吃棉油,只是邹凯不让父母再种棉花,吃油也只吃大豆油和花生油,就没有了这样的顾虑。
邹凯对卖农药的门店是很忌讳的,因为他之前没少跟着父亲去农药门店买农药,农药都是玻璃瓶装,运输过程中难免有泄露,难免有破损。他对农药门店最大的印象就是,进去了味道冲到人眼睛都睁不开。
那门面的地上和墙壁上,肯定也有农药残留,买回来要是长期呆在里面的话,是很有可能导致癌症的,他重生就是为了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怎么可能要这样的店面,给父母身体招致隐患。
他可是记得的,镇上那几家开的比较好的农药店家,到了四五十岁,都查出了病症,十年二十年赚的钱,最后都送去了医院。
其实这种事情想想也能明白,人一直跟农药这样的毒物打交道,哪怕农药密封着,但是外面洒出来,包装上残留的毒物,挥发出来到空气中的毒剂,也会让人慢性中毒,继而罹患癌症这样的病症。
所以,今天上午他去买门店的时候,根本没去农药门店,可是来的这些人当中,却有农药门店的店主。
邹凯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道:“农药门店我是不会买的,这店面买来之后,我以后还要让家人住在里面的,我可不想搞个慢性中毒。”
那个不请自来的农药门店店主显得有些尴尬,强笑着说道:“是我想岔了,小邹老板这是贵人命金贵,跟俺们这种泥腿子不是一路人。”
这话就有些杀人诛心了,你不在意毒药,为了钱愿意以身体健康为代价,人家不乐意买你的店面,你就说人家贵人命金贵,跟你不是一路人,这不是把人往对立面推吗?
邹凯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不想买堆过农药的门店,那是我的事情,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我必须选你家的门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