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梁易带她随便去了一家衣铺,送了她一套干衣服,校实实看得出来他不耐烦了,可实在是没伞,只能厚脸皮地跟他蹭。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只有脚踩积水的声音和噼里啪啦雨点声。
“你这是买给谢姑娘的?”,看他从脂粉铺里出来,再联系上那天谢秋云的事,她找着话题。
梁易眉头微皱,潋着眼皮看她,真是哪哪儿都有她,“你怎么又知道谢秋云了?”
额,这她要怎么回答,校实实支吾道:“她是我朋友”
不等梁易多想,校实实又开口,“看你这样子,小时候应该没什么好友吧?”
梁易嘴角抽搐,捻着眉心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会好好说话吗?”
什么叫看他那样子,他怎么样了?招惹她了?他都还没说嫌弃她呢,老是在他身边晃,阴魂不散。
得罪人了,校实实改口讪笑:“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大哥哥你冷俊不凡,那你交好的哥哥们也一定长得好看”
这话听着还挺顺心的,“怎么?要替她打听谁?做梦,走快些别耽误我时间”
“……”
校实实一肚子话讲不出来,看来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她听话地快步跟上,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主意。
梁易觉得,回来的路上虽然耽搁了许久,但也很快就到了,比自己一个人走要好得多。
小厮拿伞接他,校实实叫住梁易,“大哥哥,谢谢你的伞,今晚有空我请你吃饭,醉乡留不见不散啊”,说完她还晃了晃手里滴水的雨伞,一脸奸笑。
大门嘭一声关闭,校实实的声音还在外飘荡,“一定要来啊,等不到你我是不走的”
梁易摇头,万分无奈。
刚走到书房,就见亲爹身边的丫鬟来报:“公子,老爷在大堂等你”
这回手里端着的不是果脯,而是小巧玲珑的点心,梁老爷美滋滋地品尝着,又不忘夫人的叮嘱:多运动。
梁夫人与皇后走得近,两人亲如姐妹,因而时常住在宫中陪皇后解闷,不常住家里。
“爹,你找我?”,梁易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哎呀,儿啊,你看你娘都好些时日没回家了,你去一趟宫里,跟她说说我想她了”
梁老爷摸着肥滚滚的肚皮,舔着指腹道:“我知道陛下这些年冷落了皇后娘娘,才老叫你娘住宫里,可她丈夫我她不能不管了啊,都好多天没回家了,你看我这少了你娘的亲自监督,这肚子又大了一圈”
说着梁老爷转了一圈,又扯了扯那宽大的衣袍,那衣服是越穿越大。
“……”,对于这件事,梁易觉得自己没什么发言权,老两口子自己解决就好,干嘛非得扯上自己儿子,他要是去一趟宫里,被皇后娘娘逮住又要好一通谈婚论嫁,张罗着给他介绍姑娘,以前还可以用年纪尚小或是还无心婚嫁之事搪塞过去,如今他也有二十了,确实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理由拒绝。
“爹,我还得去找一趟沧海逸风”
“找他干什么?”
“问问灭府的事”,虽然可能问不出来。
梁易回到书房,伺候的小厮诺诺道:“公子不出门了?”
“雨天路滑,放晴再去也不迟”,因为他知道,沧海逸风讨厌雨天,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他挥手遣下小厮,书房里就他一人,架子上排列的书籍大多他都看过,随手拿起一本,百无聊赖地翻了翻。
心情莫名的烦躁,却不知起因。梁易在茶几旁盘腿坐下来,开始刁茶碾压,细细的粉末粘在茶盏底部,不断加水调适,再三过滤,一碗新茶就做好了,梁易抿了一口,茶香在口腔里肆意蔓散,连指尖不小心沾到的茶水香味都还久久不散。
脑海里竟突然蹦出校实实的声音,和那张挥之不去的脸。
等不到你我是不会走的……
他叹气,发觉自己跟这个女人越来越近,事态是否会发展到他不能预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