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芊秋高兴了,义渠兰沁便很不高兴。
“你不是身受重伤吗?怎么还能圆房?”
“是啊,我也觉得怪得很!”左芊秋面带疑惑之色,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冲喜吧!”
“有夫君陪着,我这伤似乎也好的快了些。”她一边说,一边将身子靠在了赫连宁恪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顺从模样。
赫连宁恪非常配合地揽住了她的腰,然后低头问道:“娘子,昨晚为夫表现得怎么样?”
“……”
左芊秋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话简直没法接了。
她想罢工,让赫连宁恪去唱独角戏得了!
见左芊秋没回答,赫连宁恪偷偷捏了下她的腰,道:“若是不满意,咱们今晚再换个花样如何?”
“……”
这是演戏演上瘾了吗?
为防止赫连宁恪再说出什么自己接不了的话,左芊秋连忙道:“满意!当然满意。夫君做得已经够好的了。”
二人的腻歪样已经令周围一群在干活的仆从躲得远远的了。
呼延寒也待不下去了,他拉着义渠兰沁道:“兰沁妹妹,咱们走吧!”
义渠兰沁紧咬着双唇,她怕自己不这样做,会落下泪来。
她不想在左芊秋面前示弱。
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怎么会这样!穆姐姐给我的明明是可以令人安睡的药!你们怎么还能圆房!”
“穆姐姐?”左芊秋道。
“果然是她!”赫连宁恪又狠狠地看向义渠兰沁,“也果然是你!”
义渠兰沁自知失言,急忙否认道:“我……我只是想让赫连哥哥你不要和她圆房!”
“你们既然喝了合卺酒,又怎么会……会……”
随着赫连宁恪越来越冷的眼神,义渠兰沁再也说不下去了。
左芊秋拉住他,对义渠兰沁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义渠兰沁眼中含着泪,傻傻地点了点头。
左芊秋转头对赫连宁恪道:“夫君,不如带她去瞧瞧,她口中的穆姐姐,到底有多么好心吧。”
“都听你的。但我心里有气,怎么办?”赫连宁恪神色缓和下来。
“你想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而是捧着左芊秋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趁机占便宜的本事与前世一模一样。
左芊秋嘴角抽了抽,满眼威胁地看着他,恨不得拿眼刀将他砍成一片一片的。
但这在旁人看来,则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特别是义渠兰沁,心里头不知有多酸。
“夫君还生气吗?”
“不气了。”
“那走吧。”
一路上,左芊秋与赫连宁恪又是狠狠地秀了一把恩爱,整个赫连府的人都想躲着他们。
实在是太酸了。
回到晚秋苑之后,左芊秋便让赤芍把昨晚抓到的人带过来。
“怎么你也在!”
赫连宁恪对看到穆瑞显然很意外,左芊秋看到穆瑞,更是意外。
穆瑞因为做着军需生意,经常会出入将军府,有时候也会在练武场中与人切磋一二,当然左芊秋也碰到过他几次,但始终印象不深。
要不是前些天,承心提到穆含烟针对她的原因,她甚至不记得与塞北军做生意的人家姓穆。
“我大哥与此事无光,你们快放了他!”穆含烟看着穆瑞愈发苍白的脸,见房门打开便想扑过去。
然而看着赫连宁恪与左芊秋一同走进来,她身体生生僵在了原地。
“你怎么还没死!”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赫连宁恪一下子就怒了,他一把将穆含烟提了起来,从杂物间里面扔了出,然后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上。
“果然是你下的毒!”
“我……为什么你是他……”穆含烟胸口被压住,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赫连哥哥……”好可怕!
义渠兰沁就在院子里,她见赫连宁恪这幅狠厉的模样,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她跪坐在穆含烟面前,颤声问道:“穆姐姐,你给我的不是‘安’吗?为什么他们还能圆房!”
“秦兄弟,脚下留情!”
穆瑞在左芊秋的搀扶下艰难地从杂物间走出来。
赫连宁恪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挤在二人中间,接替左芊秋去扶着穆瑞,中间还不忘给左芊秋一记威胁的眼神。
左芊秋摆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方才穆瑞扶着墙要出来,一连滑下来好几次,她实在看不过去才上前扶了一把。
“哈哈哈……”那一边,穆含烟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
她躺在地上起不来,继而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们都被左芊秋这个女人给骗了,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什么……”义渠兰沁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起身走到赫连宁恪面前,颤抖着双唇,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呼延寒上前来拉住她,“兰沁妹妹,你没事吧?”
“我?”义渠兰沁回身望着他,“赫连哥哥他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之前你们告诉我,他与左芊秋成亲,是因为左芊秋被赫连哥哥所伤,命不久矣……”
“可事实呢?”
义渠兰沁仍是看着呼延寒,手却指着左芊秋,她大喊道:“她根本就没有受伤!赫连哥哥是真的喜欢她才娶她的!”
“他根本不会喜欢我!”
“哇啊……”
对着赫连宁恪说不出一句话的义渠兰沁,此刻与呼延寒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呼延寒何曾见过她如此,他只能用力地抱着她,让她好好哭一场。
另一边赫连宁恪拉着左芊秋的手,不顾她的眼神将她揽到了自己身侧,似乎是在印证义渠兰沁的话。
他是真的很喜欢左芊秋,才会娶她的。
“真是演了一场好戏呀!”穆含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
“先是假意输了比武,赢了整个云州城,然后又说什么重伤冲喜。”
她看着赫连宁恪做左芊秋,眼中充满了恨与悔。
恨左芊秋抢了她喜欢的男人,悔她自己送了他们一个洞房花烛。
“其实不过是你们诓骗世人的阴谋!”
“二妹!快别说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穆瑞呵斥道,他的腿上隐隐有血迹溢出来。
“大哥,我没有做错!是我拆穿了他们的骗局!我是要把真相展示给世人!”穆含烟越说越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丝毫没有醒悟。
“在玉泉观给我下毒,然后毁了山路的是不是你?”左芊秋忽然开口道。
“不是!我那时候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穆含烟矢口否认。
“哼!就是因为会被封路,你才会急匆匆地离开,对不对?”赫连宁恪道,他当时可是看着她走的。
“她能去玉泉观,凭什么我去不得?”
穆含烟指着左芊秋,又道:“就因为我早一步离开,你们就认定是我炸的山?”
左芊秋闻言迅速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我可没有说那山路是因为被炸了才毁的。你似乎了解得很清楚!”
“还说不是你干的!”她厉声喝道,语气中充满了威慑力,铺天的气势压制着穆含烟,令她一下子就矮下了身。
穆含烟吃痛,惊恐道:“放开我!”
左芊秋不为所动,她虽不能动武,但对付已经被赫连宁恪踩了一脚还不会武功的穆含烟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哥,救我!”穆含烟只得向穆瑞求救。
“左姑娘……”穆瑞迟疑道,他此刻已经站立得很艰难了。
左芊秋见此还是松开了穆含烟,横竖她已经跑不了了。
赫连宁恪虽不待见穆含烟,但对穆瑞仍旧视他为好友。
“穆兄,此事你最好别管,否则休怪我不计当年的情分。”
“秦兄弟……”穆瑞看着他,余光却扔在左芊秋,半晌才叹息着摇了摇头。
左芊秋让奈儿搬了一把椅子来给穆瑞坐下,“你去让人找个大夫来。”
“嗯。”奈儿领命跑了出去。
赫连宁恪深深看了左芊秋一眼,心中对她关照穆瑞始终有些不爽,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再看向穆瑞,穆瑞身上的伤,他再清楚不过,让人家在杂物间过了一晚,他也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但这也不能说明穆瑞就可以看他的媳妇,眼中还带着些许莫名的意图。
“多谢!”穆瑞朝左芊秋道,随即感受到赫连宁恪护犊子般的目光,他转头看向他。
二人对视片刻,又转移了视线。
赫连宁恪把左芊秋拉到自己身后,对穆瑞道:“阿秋现在已经是我娘子了,穆兄应叫她世子妃。”
穆瑞的眼神暗了下去,“多谢世子妃!”
“大哥,大哥救我!”穆含烟跑到穆瑞身边,抓着他的衣摆喊道。
得罪一个左芊秋还不够,此刻还带着赫连宁恪,而且后面还可能会扯出太守府,穆含烟觉得自己的命可能到头了。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话吗?”穆瑞寒着声道。
将军府与太守府若是查不到穆含烟便罢了,若是他们查出是她在挑拨离间,那么穆家也不会再认她这个二姑娘了。
穆含烟回想起他的话,一时心凉了一大截。
“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你怎么能不救我!”穆含烟厉声质问。
穆瑞腿上的血印染得更多了,他嘴唇煞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下定了决心一般。
“爹和娘去得早,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你疏于管教令你一错再错,我也有责任。”
“赫连世子,”穆瑞这下不再称呼赫连宁恪为秦兄弟了,“之前咱们谈的五五分的那件事,我穆家都不要了,求你放过我二妹吧!”
五五分?
难道是晋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