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议,众人最终还是留在了高家村。
虽然此时已经很晚了,但当玠娘得知大伙儿找了一日,都没用过饭之后,主动去联系了几家人家,帮忙招待一下。
左芊秋怕打扰村民,便说只需购买些食材,让塞北军他们自己做饭。
但几个年轻人如高勉,见这么多人,还是爱凑热闹,尤其是他们的少主承心还在这,便主动留下了帮忙。
一时间高家村炊烟袅袅,四处都是围坐在一团的人们,或是处理食材,或是负责守备,更多的是帮着承心点起篝火。
在承心给左芊秋暂住的小院内,左芊秋看着奈儿她们打好了水,于是对屋里的赫连宁恪道:“水好了,我出去等你。衣服就暂时穿高勉拿来的那身吧。”
他说罢准备离去,却被人拉住,赫连宁恪在她耳边呢喃道:“别走,我怕又要见不到你了!”
“我不走,我就在院子里。”
经历这么多次的生离死别,左芊秋其实也很舍不得他。
“那你帮我洗。”
赫连宁恪仍是不放手,还带着怀里的人转了一个身,用脚将房门关上,最后反手落上了门闩。
左芊秋脸一红,“又不是小孩子,洗澡都不会吗?”
看着她粉嫩的脖颈,赫连宁恪忍不住亲了一口,换来左芊秋一阵嫌弃,“别拿胡子扎我!”
“乖,就呆在这屋里,别离开我的视线。”
赫连宁恪摸了摸她发红发热的脸,松开手,自己走到倒满了水的浴桶边。
左芊秋远远地见他脱去上衣,露出还缠着绷带的身子,心疼道:“伤口还疼吗?”
“不如你自己来看。”
左芊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轻解开绷带,那道长长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
“这伤口不能碰水吧?”
“就一会,无妨。”
赫连宁恪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自顾自地开始脱裤子。
左芊秋反应过来离开转过身去,待听到一阵水声,她才艰难地转回来。
“都已经成亲了,害羞什么?”
赫连宁恪双手放在桶沿上,非常泰然地看着屋里手足无措的左芊秋。
左芊秋想了想,似乎觉得对方说的也有理,而且他的身子,自己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再说了,是她看他,又不是他看她。
这般想着,左芊秋看得愈发仔细起来,见赫连宁恪的发上也有不少泥,于是道:“我帮你把头发解下来洗一洗吧。”
“你会吗?”
赫连宁恪犹记得这是一个从小握刀而不是绣花针的女子,浣发,她可当作是洗马尾巴?
“那你就脏着吧。”
左芊秋双手交叉抱胸,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赫连宁恪连忙道:“我当然相信娘子。”
“还有呢?”
“劳烦娘子替为夫浣发。”
“还有呢?”
“娘子辛苦啦!”
赫连宁恪一连说了好多好话,左芊秋这才满意,拿起屋里的梳子,替他浣发。
只是赫连宁恪看着水面上飘起的好几缕新发,有点担心自己的发量够不够给自家娘子折腾。
当然他更多的还是享受这一种岁月静好般的相伴,若是能够一辈子让她给自己浣发,即使把自己的头发折腾光也不在意。
呃……折腾光了,还怎么浣发。
还是尽量减少次数吧。
赫连宁恪胡思乱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左芊秋的脸几乎要红得滴血了。
她站在他身后,将他身上的伤口、肌肉等等全部一览无遗。
饶是她前世见过无数遍,也依旧觉得害臊。
这一走神,手上的力道便没有注意。
“啊!”
赫连宁恪惨叫出声,一把秀发被左芊秋抓了下来。
“姑娘,你没事吧?”
屋外传来奈儿的喊声,同时守在外面的还有几个塞北军,他们找了左芊秋一整天,现在虽然人找到了,但依旧提心吊胆地怕她出事。
于是听到赫连宁恪的叫声,一下子将房门给撞开了。
左芊秋看着手里的一缕断发,猛然反应过来,她想要找地方藏起来,却被那浴桶绊了一脚,一头扎进了水里。
一时间水花四溅,奈儿他们都跑了进来。
跟着一起的,还有赫连宁泽与穆瑞,都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
赫连宁恪还算镇静,他一把将左芊秋捞起来,转过身不让来人看见她。
“都出去!”他冷声道。
塞北军们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听他们家姑爷似乎并没有生气,于是各个装作非礼勿视的样子,率先走了出去。
奈儿看着地上一片水渍,一脸懵懂地问:“姑爷,要不要再加点水?可别冻着我家姑娘了。”
左芊秋暗骂自己怎么如此没出息,连路都不会走了,水的确不怎么热了,但是赫连宁恪身上很热。
“奈儿,出去!”
她不得不自己发话,奈儿当然是从令。
最后赫连宁泽拉了还在发愣的穆瑞一把,二人这才离去。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去,就与冲过来的苍乐撞了一个满怀。
“出事了?刺客在哪里?”
苍乐挤开二人,冲进屋内,就看到赫连宁恪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他怀里似乎还抱了一个人。
他忽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一把梳子就朝自己的面门袭来。
若不是他早有预感,绝对躲不过赫连宁恪这一怒击。
“你们继续,我鸳鸯浴什么的我啥也没看见!”
苍乐连忙退出房间,想要关上门,却发现门不知被谁撞坏了,一下没关上,他心里着急,怕下一次赫连宁恪朝他扔到就不是梳子而是刀子了。
于是他手上用力去关门。
“哐铛!”
木门整个从门框上掉落下来,摔在屋内,扬起一阵灰。
这下大伙儿都傻眼了。
“滚出院子!”
赫连宁恪怒吼着,整个小院静默了片刻,下一刻便完全没人影了。
确认人都走光了之后,赫连宁恪抱着左芊秋从桶里出来。
嘀嘀嗒嗒的水又流了一地。
忽而一阵夜风吹进来,左芊秋浑身哆嗦。
她哆嗦的同时,扶着浴桶不停地干呕着,还拼命地去扣自己的嘴。
“阿秋,怎么了?你得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不然会生病的。”
赫连宁恪随手给自己披了一件外袍,扶着左芊秋的肩膀,关切地道。
左芊秋一把推开他,“别碰我!等我把你的洗澡水吐出来再说!”
赫连宁恪的动作僵在了当场,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从小院里传出去,那些心有余悸的塞北军们相互道:“我就说姑爷不会怪咱们把门给踹了的,你听他现在不就挺高兴的吗?说不定咱们还帮了他一把呢!”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这一想法。
屋内,左芊秋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放弃了。
然后气势汹汹地想把赫连宁恪赶出去,但转头看到他只穿了一件外袍,胸膛敞开着,连裤子也没有穿。
她的脸忽然又红了,赫连宁恪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想要去解她浑身湿透的衣裳。
手才放到她的肩膀上,就被左芊秋拍掉。
“你出去,我自己换衣裳。”
“我帮你换不行吗?”
“不行!”
赫连宁恪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不再逗她,自己默默地走了出去。
等出去了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外袍,连裤子都没穿。
他想回去拿衣服穿,却听左芊秋冷声道:“不许进来!”
他只能停住了脚步,只是这屋子没有门啊,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左芊秋的一举一动。
等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
只见左芊秋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躲到了一个屏风后面,这下赫连宁恪是看不到她了,可她手里拿的分明是高勉拿给自己穿的衣裳!
果然,不一会,左芊秋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男子衣裳从屏风后面出来。
她似乎还很满意这一身,她笑着看着早已在风中凌乱的赫连宁恪,对着他招了招手。
“恪哥哥,你的衣裳被我穿了,我再去帮你问他们要一身衣裳来,你就在这屋里呆着。若是冷,就窝被子里。”
左芊秋尽量回避赫连宁恪的下半身,抬着头一脸乖巧地说着。
赫连宁恪瞄了一眼那一床明显被人睡过的被褥,微微皱起了眉头。
左芊秋知道他的脾性,于是道:“放心啦,那床除了我还没别人睡过。”
赫连宁恪这才放下心来,他低头看着一脸讨好自己的人儿,嘴角一咧,笑道:“娘子,一起吧!”
不等左芊秋拒绝,他便一把抱起她,二人一起滚到了床上。
被子一拉,空气中的温度一下子上升了。
“恪哥哥,你……你要做什么?”
左芊秋躺在床上,看着双手支撑在自己两侧的赫连宁恪,见他眼中满是爱意,她心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你说呢?”
赫连宁恪一边说一边去解她才刚刚系好的腰带。
左芊秋连忙按住他的手,“你不是说这一月都不会碰我的吗?”
赫连宁恪也许一开始是真的想做些什么,但是一上了这床他便困意来袭。
两天两夜没有睡了,此时他也差不多精神支撑到头了。
但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娘子,不做点什么总感觉对不起自己。
他低下身子,在左芊秋耳边道:“乖!睡觉当然得脱衣裳。”
左芊秋被他说话的热气喷的一阵酥麻,手上的动作停滞了,赫连宁恪趁机一下子扒掉了她的衣裳。
“啊!”
左芊秋惊叫出声。
赫连宁恪一把将光了上半身的她揽进自己怀里,柔声道:“嘘……别又把他们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