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时家辉收到几个硕大无比的笨重箱子时,他无比郁闷。时家辉早些时候接到曲医生的电话,说有东西寄给他,请转李唐钰。他当时还不在意,寄东西给老板写助理的电话也是常事。当他看到那几大箱东西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这是老板搬家的意思吗?因为他老板这两晚住在酒店,现在还未见人。然后他就惶恐了,这是老板被扫地出门了吗?
时家辉叫人开了李唐钰办公室的门,将几个大箱推进去,本来阔落的办公室,瞬间变得拥挤。时家辉叫了DAISY过来商量:“我等下去找李先生,你那里有东西要他签的吗?”DAISY点头:“有几个急件,你帮我带过去。两天没见到他,是病了?”
时家辉摇头:“他住到酒店去了。”指指那几个大箱子:“曲医生刚寄过来的。”
DAISY捂着嘴:“他们不是什么了吧?”她觉得整个人不好了,离开热情善解人意的曲医生,李唐钰以后会更阴沉。
时家辉摇摇头:“不知道。要不,你去找李先生?”
DAISY猛甩头:“你别!你职位比我高,薪水比我高。关键时刻你要义不容辞!”
时家辉很烦心。如果他们俩真的掰了,这个时候还要告诉老板,曲医生将他的东西寄了几大箱过来,真的是……。要不带两瓶酒过去陪老板喝算了?无论谁倒了,都不用遭池鱼之殃。
半小时后,时家辉硬着头皮在酒店房门外按下了门铃。良久,都没有人开门。时家辉想着他可能不在,考虑要不要打手机问问,但询问老板行踪好像有点不妥,当他犹豫时,房门打开了。
时家辉吓了一跳,满脸胡茬眼眶凹陷满眼血丝的李唐钰地站在门口,两天没见他竟憔悴如斯。李唐钰示意他进去。时家辉环视一下,房间是套房,落地窗是正望城市地标的,但此刻房内帘子都拉上光线不好,空气也不好,烟雾弥漫。时家辉经过洗手间门口,里面有隐约有异味,像是呕吐过的气味。时家辉站在外面的客厅,能隐约看到里面卧室地上堆着有两个空的洋酒瓶,桌上还有一瓶开过喝了一半的。
时家辉快速地作判断,李唐钰酒量非常好,他能将自己喝吐了估计真喝了不少。而且,李唐钰是个极度挑剔爱干净整洁的人,他的办公桌平时都是他自己收拾不假手于人的,能让他这样邋遢不整的,估计真的是受了大刺激。
时家辉觉得情况不妙,但他不动声色拿出一叠文件夹说:“打搅李先生了,因为有几份是急件,我就先送过来了。”
李唐钰点点头,指指书桌:“放那吧。”这是时家辉进门以来听他讲的第一句话,声音低沉沙哑。
时家辉当没有听出异常,问:“李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生活上或者办公的?”
李唐钰摇头。时家辉想,看样子李唐钰这两天都不会回公司了,他估计都得两边跑。
李唐钰看时家辉还站在那里,说:“你走吧。下午5点过来取回文件。”
时家辉还是站着不动,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令李唐钰有点不耐烦,他坐下来问:“还有什么?”
时家辉吸了一口气说:“早上接到曲医生的电话……”李唐钰突然抬起头望着他。
时家辉硬着头皮说下去:“曲医生说有快递寄给你,叫我帮忙签收一下。快递已经到了公司。”他还是不敢说是几大箱东西,只说有个快递。
李唐钰缓了缓,说:“你下午过来时,带过来吧。”
下午,当李唐钰看到那4个大纸箱时,他觉得心如死灰。他这两天想了很多,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任他手眼通天,也无法令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爱他,更无法阻拦一个医生要堕胎。
良久,他颤抖着手拆开其中一个纸箱,拿出他的笔记本,开机是她的笑颜,有液体滴到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滑向她的脖子。他喃喃自语:“You're the cure,you're the p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