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钰走后,曲颂潇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直接回她自己房间倒头就睡。她以为她会一夜无眠,但不,她一觉睡到天亮,因为妊娠,因为累。
第二天她正常上班,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下班回家,她走进李唐钰的房间看,房间里的东西没有动过,他并没有回来收拾东西。曲颂潇不想再见到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东西,她叫了陈淼过来帮忙。陈淼来时带了一个物流公司的人,拖着几个大纸皮箱,他们将李唐钰的所有东西全部丢进箱子里,他在这个房间住了一年多,东西真的不少,里面有很多是他们俩的共同回忆,衣柜里他的衣物里夹杂着她的睡衣裤,书桌上他的笔记本电脑和画图器压着她的医学书,床头柜上放着的两只毛娃娃是他在夹娃娃机给她夹的,柜筒里他的香烟和古龙水的味道还留在枕头、被单还有她的头发上。
曲颂潇开始还一起帮忙收拾,后来她觉得不行了,她不能再呆在那个令她窒息的房间里,她疲惫地跟陈淼说:“看上去像他的东西,就收拾寄给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东西,就丢掉。”陈淼看她红着眼睛走出去,呆坐在沙发上,目光涣散。
曲颂潇此刻觉得,心被钝刀凌迟一样痛。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别人离婚会那么痛,因为要割舍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生活,一路回忆。
陈淼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清理好后,又出来清理客厅厨房浴室的东西,三个小时后才清理完毕,叫物流公司的人打包搬下去。陈淼问曲颂潇:“寄到哪里?”
曲颂潇写了李唐钰公司的地址给物流公司,联系人她写了梁绪,后来她想想不要连累DAISY为难,改了时家辉的名字。
做完这些,夜已深。曲颂潇吸了一口气,走进那个房间,里面除了家具空无一物,陈淼连窗帘、台灯和床上用品这些可移动的东西都拆下来丢掉了,陈淼果然了解她,有些东西确实要丢掉,留下来只会乱人心智。
陈淼问曲颂潇:“接下来怎样打算?”
曲颂潇说:“我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三种选择了。”
陈淼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
曲颂潇叹了口气说:“第一种是大的小的都不要了。梦一场,梦醒后重新开始。第二种,给孩子找个便宜爹。我不要工作不要脸没事,但我爸爸还要脸的。找个男人认了,将它生下来。第三种,回头找孩子那有钱有势的爹,从此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陈淼点点头,问:“那三种选择的可能性分别是多少?”
曲颂潇想了想,艰难地说:“第一种八成,第二种两成。”
陈淼一声叹息,换她自己,也只能那样了吧。
陈淼想留下来陪曲颂潇,曲颂潇说不用,她想一个人静静睡觉。陈淼也不勉强,临走时,陈淼说明天找人来替她换了全部门锁,曲颂潇点点头说好。
曲颂潇心里明白换锁只是一种仪式感,并没有什么作用。以前恩爱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有感觉的,但她回避去想回避去探究,以前有疑点的种种,现在都想明白了,李唐钰那种人,只要他想,换个门锁又如何能将他挡在门外。
不过,曲颂潇觉得只要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