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钰听时家辉汇报知道了原来曲颂潇这几天都上夜班。他这两天晚上都回家里睡了,并且都会在她下班前去上班。两人不需要见面,因为见面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但他实在喜欢那个充满她气息的屋子,他只有在那里才睡得踏实。那个屋子连接着他和她,虽然很多天都没有见面,但只要还住在那里,就能从衣服干了、浴室有水气、桌椅挪动了、杯子移位了感知道对方还在。
曲颂潇突然爱上了李唐钰公司楼下的那棵大榕树,她这两天都在午后带着笔记本到那棵大榕树下面写医学论文。阳光在午后穿过大榕树繁茂的叶子,点点碎金一样洒在她的身上,懒散而安静惬意。曲颂潇觉得,城市还真需要这样的旧建筑、这样的青石板路、这样的大榕树,才能留住城市历史的记忆。
今天是曲颂潇来大榕树下乘凉的第三个午后,傍晚时分DAISY开车从外面回来,无意中看见她了。DAISY很惊讶,下车跟她打招呼:“曲医生,你怎么在这里?”曲颂潇三天来习惯了安安静静地坐着,无人打扰。DAISY跟她打招呼,她反应过来,这里还是有人认识她的。曲颂潇笑笑:“我在乘凉。DAISY你从外面回来吗?”
在这里,乘凉?DAISY觉得不可思议,点点头说:“我刚在电视台开完协调会回来。你要不要进我办公室坐坐?”DAISY补充了一句:“不过李先生也在外面开会,不在公司。”
他不在?那就进去看看。
曲颂潇跟着DAISY进去公司。DAISY带着她到公司各处参观,时家辉跟着李唐钰在外面开会,公司里并没有人认识她,别人见DAISY带着一个年轻美女进来,都认为是DAISY在媒体的关系户,主持人艺人之类。DAISY边走边给时家辉发信息:“曲医生在我办公室。”老板的房东来了,她不敢不报。
公司里走完一圈,DAISY邀曲颂潇到她办公室喝杯茶。曲颂潇进去DAISY的办公室,第一句就问:“DAISY,有吃的吗?”这段时间由于吃得不好吃得少,有饥饿感。
DAISY有点为难了,她说:“我只有黑咖啡和代餐粉。”她到外面同事那里搜罗一下,带了几包不同牌子的饼干回来,说:“将就吃一下吧。”
二十分钟后,李唐钰走进DAISY的办公室,见到了几天没见过面的曲颂潇,她正在啃饼干,桌面一堆各种牌子的饼干包装袋。曲颂潇抬头看见他很惊讶道:“你不是不在公司吗?”
DAISY了然,收到信息赶回来的呗。
李唐钰没有说话,招手意示曲颂潇跟他走,曲颂潇出去了,李唐钰望着那堆饼干纸对DAISY说了一句:“梁绪你平时都吃的什么东西啊。”DAISY心里嘀咕,还嫌我招呼不周,早知道不帮你留人。
李唐钰将曲颂潇带回自己的办公室,两人一时无语,有点尴尬。李唐钰打开门出去说:“你坐坐,稍等我一下。”
曲颂潇环顾了一下李唐钰的办公室,是DAISY办公室的两倍大,冷色调,简约工业风。曲颂潇不知道李唐钰干什么去了,百无聊赖地打开笔记本继续写材料。
李唐钰在公司茶水间的柜子翻出一个杯面,他拿起开水泡面,行政部的人路过见到老板在泡面,连忙过来帮忙,李唐钰摆摆手,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怎么连个鸡蛋和火腿都没有!”行政部的人吓了一身冷汗,原来鸡蛋和火腿是公司茶水间标配,马上整改。
李唐钰拿着杯面回办公室,见到曲颂潇坐在他的座位上专心写材料,叫她吃面。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曲颂潇是真的饿了,她已经习惯了李唐钰给她做饭,连道谢都没有接过来大口吃面。李唐钰有点心痛了,她平时都是四菜一汤的,这段时间没吃好,还天天上夜班白天写论文,都瘦了。
曲颂潇吃完泡面,对李唐钰说:“老五,我要去上夜班,走了。”李唐钰说:“我送你。”曲颂潇摇摇头,说:“我开车了。”平时都是她送他。
李唐钰拿起她的车钥匙,说:“走吧。”
这是第一次他开车送她。车到医院门口时,曲颂潇考虑了一下,说:“唐钰,我能不能收回那天说过的话。”李唐钰愕然抬起头。
曲颂潇认真地说:“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
——
晚上九点,李唐钰回公司将部门负责人都召集回来开会。很多人都是刚到家就被召回来了。其他人向DAISY打听:“听说有人见到LEON刚才跟你带回来的那个小明星出去了,怎么突然要回来开会,是不是你那个小明星伺候不好?”
DAISY嗤之以鼻:“我什么时候给他介绍过小明星了。”你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倒霉怪不得我。
为什么要回来开会?因为老板太兴奋,睡不着觉,需要工作冷却缓和一下。
让我好好的睡好好的睡,你和我反正会殊途同归——林夕《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