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李唐钰叫时家辉帮他订了酒店,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去酒店,回了曲颂潇家里,他回家的时候,曲颂潇已经去上夜班了,不过他不知道。他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曲颂潇回来,他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平时,曲颂潇和他各自也会出差两天到一周不等,但都会跟对方讲一声,加不加班、回不回家吃饭也都会跟对方说一句。这次他从上周五过香港到现在回来,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过了。本来那天曲颂潇在酒吧将话讲明白了,他今天都不想回来这里了,但一时动了想回来看看的念头,结果回来了一直没有见到她,很失落。
李唐钰环视这个他住了差不多九个月的屋子,觉得很亲切,厨房有他做饭、她洗碗的身影,阳台的两把椅子见证过他们饭后喝啤酒聊天的情景。餐台上还明晃晃地放着一把手术刀,是那个神经质医生用来吓唬他的,只要他惹了她,她就会用那把手术刀削苹果,他通常也会很配合地做出惊恐收声的样子。想起那个儿科医生神经兮兮地用手术刀削水果的样子,李唐钰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当天晚上,李唐钰最后还是住在这个屋子里了,这里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令他觉得温暖安心。她不在,但屋子里都是她的气息,阳台还晾着她的衣服,茶几上还摆着她喝过茶的杯子,沙发上还留有两根她的长头发。他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曲颂潇可也曾这般看过他留下的痕迹。他叹了口气,应该是没有的,他多想了。
第二天早上,李唐钰如常去上班,是司机送的。未能看到李先生从那辆高尔夫下来,时家辉告诫自己需打醒精神万分谨慎。
李唐钰离开的一个小时后,曲颂潇下夜班回家,她发现屋里的东西动过,他回来过!曲颂潇原以为自己那天的话伤了他的心,他是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曲颂潇疲惫地洗澡后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两点,腹中空空,冰箱空空,想着下楼吃点东西,不自觉来到停车场,她就干脆开车出去了。曲颂潇想起DAISY讲过的关于李唐钰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将车开到他公司楼下。
这里,她开车送他上班,来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兴趣问过一句,也从来没有下车看过一眼,连这个公司名字都未曾了解过。曲颂潇下车,坐在路边的榕树底下,打开一支瓶装水慢慢地喝着,她第一次认真看看这几栋建筑物,在老城区的青石板路上,它们是如此的现代却又如此的和谐。据DAISY说,这是李先生亲自设计的。曲颂潇不知道他在不在公司里,此刻她想看看他。一刻钟后,她打消念头,何苦呢,是她自己要撇清关系各走各路,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惹人心烦。
曲颂潇觉得这样一个慵懒的午后,坐在老城区婆娑的大榕树下,听着周边若有若无的粤曲声,甚是惬意,她就继续喝着水,坐着。看着从这几个建筑物里三三两两时而走进走出的人,曲颂潇开始想象他工作的情景,一定是专注的,他从来都是专注的人,在家无论是做饭还是画图纸、写材料,他都是专注的……
满街脚步突然静了,满天柏树突然没有动摇,这一刹我只需要一罐热茶吧,那味道似是什么都不紧要。
原来过得很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林夕《再见二丁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