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震天巨响。惊得林中群鸟腾飞。走兽躲藏。也震醒了安靖。
“是打雷吗?”抬头看了下。却是阳光明媚。晴天朗朗。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已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右手。双脚都用树枝捆得紧紧的。而身边。竟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果子。以及。。。。一条鱼?
不论是果子或是鱼。都用荷叶垫着。显然不是谁随意丢弃于此的。但这条鱼。。。
“是生的。。。”看上去是刚捞上来没多久。
“不管了!”随即安靖抓起鱼。果子便啃。不清楚自己已经昏迷多久了。只觉得肚子已是雷声滚滚。
三两口。一条鱼已是仅剩骨头。。又狼吞虎咽的吞下数十个果子解渴。便开始检查自身的伤口。头部的血早已止住。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脚的折损处用竹条捆紧。轻轻的动动手指。手臂上依旧会传来痛感。但已不似昨日那般撕心裂肺。双腿的状况跟手臂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手臂上是用昨夜自己衣服斯下来的布条包扎的。双腿的是不知哪来的藤条包扎的。安靖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有竹子。也没见到有树藤一类的草木。这周围全是数丈的高树。
“真奇怪。这是谁帮我包的?”
“有人吗?”安靖大声喊着。
没有人回应。有的只是被惊吓到的群鸟飞离这片林地。
看着这些鸟受惊的举动。安靖想起自己刚被惊醒时也看到这样一幕。那一声巨响又是什么。像是什么爆炸的声音。那又是什么?
“不管了。眼下要快点能快点好起来。航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样想着。便很快又入睡了。
睡梦中。突然听见喘息声。睁眼一看。猛的一惊。数只苍狼正龇牙咧嘴围在自己不远处。夜色下。目光凶狠的盯着自己。嘴里的津液一滴一滴的顺着丑恶的嘴角滴落。缓缓的,慢慢的在安靖身边绕着。观察着。。。
“糟了。”慌乱之中安靖捡起身边一根树枝。指向那群狼中最肥硕的一只。那应该是它们的头目。
若平时。这几只狼安靖可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安靖连站都站不起来。区区一枝树枝怎可能吓退狼群。狼群敏锐的嗅觉虽能闻到这人身上散发出的各类野兽的味道。那或许是以往在仙踪森林中狩猎留下的。但狼群也不舍得放过这顿美餐。
终于。有一只狼已然按耐不住。嚎叫着朝安靖飞扑过去。
安靖反手将树枝往那狼身上打去。虽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狼打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可对狼却造不成半点伤害。那狼又站了起来。继续低鸣着。为首的头狼见安靖黔驴技穷。吓退众狼。便独自向着安靖飞奔过去。
“可恶。。。”安靖想用树枝刺。却不料头狼突然摔向一旁。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借着月光能看见。狼的脖子上深深的插着两把飞刀。
“你。。。”旁边的树上跃下一黑衣人。虽然树影下看不清面容。但凭声音能知道是将自己打下山崖的黑衣人。
“嗷呜~”狼群嚎叫着。却不再敢接近。黑衣人又掏出数只飞刀夹在双手指缝中。群狼看了看还在抽搐着的头狼。又看了看那黑衣人。颤抖着缓缓的后退了。
“安靖!”被狼群嚎叫声吸引过来的慕容航。远远的看见那黑衣人正站在安靖前。手中的飞刀十分显眼。惊恐之下不由得大喊。试图让那黑衣人远离似是重伤的安靖身边。接着便拔剑就砍。可在砍下去的时候那黑衣人又转瞬消失了。
“航。”情急安靖正想起身阻止。却忘了自己本身有伤。还没站起来又向着另一边倒下去。
“你先别动。我先解决他。”慕容航环视着周围的树冠。他知道那黑衣人在这附近。“你先给他治疗。”
此时安靖才发现慕容航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女子。看上去不过十六岁。半束半散纹云冠。白衣素袍。腰间挂着一枝翠绿竹笛。眸中似有万千星河。轻挺俊鼻。如桃花般的唇。轻轻说着。。
“莫动。”女子将手掌轻轻放在安靖额头上。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手袖绕着手臂飞出。缓缓的注入安靖的头颅。
“烫。”全身的伤口以及骨头变得火烫。但安靖也谨记女子的叮嘱。不敢动。
“忍一忍。很快就好。”女子说道。手中的光依旧不停的注入到安靖身子。
另一边。慕容航和黑衣人的战斗还在继续。数次兵刃交接后。黑衣人又隐匿于树林中。四周又变得异常安静。而这一次。慕容航已然看出为何那黑衣人会突然消失。
“你就只会躲着吗?”慕容航嘲讽道。此时如果能引对方说话。或许就能知道他的方位。
“我不想和你打。”安静了许久。那黑衣人才说道。但也足够慕容航听出位置了。
“是啊。现在你可没时间布置你的陷阱。你当然不想打。”说罢。凝神聚气执剑一挥。一道萧杀剑气飞疾而去。果然。那个位置飞出一条细丝。缠在另一棵树枝上。随后细线回缩便带着那黑衣人从一棵树快速飞往另一棵。
可这回。已事先被慕容航看穿。剑气飞过去之前。便在等着这条细线。那黑衣人飞到一半才发现。慕容航就在终点向着自己挥剑砍来。下意识用手中奇异的兵刃一挡。便急忙后退。却不料右手一紧。原是逃生用的细线。现在正被慕容航揪在手里。成了自己逃生的绊脚石。“糟了。”
“哼。我看你现在还怎么逃。”慕容航嘴角上扬着。猛的一扯。将黑衣人拽至面前。没等脚落地。便是一脚精准的踢中黑衣人的侧面。
这沉重的一脚。踢得那黑衣人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方才摔落在地。强撑着身子想起身却觉天旋地转。已是分不清上下。
而慕容航。正举剑向着黑衣人砍去。
“航。别杀他。”远处的安靖急忙跑来。
“安靖?你没事了?”慕容航将剑架在黑衣人脖子上。
“嗯。你带来的这个人好厉害。我已经没事了。”
随后那白衣女子也跟上来。
“多谢这位姑娘。”
“不必客气。”白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浅浅的微笑道。“医者本分罢了。”
“安靖。这人为什么不杀?他差点杀了你。”慕容航说道。
“嗯。。。但他也救了我啊。刚刚我差点被狼吃了。还有他还给我包扎伤口和给我送吃的。算打平了吧。”
“我没给你包扎过。也没给你送过吃的。我下来只是想给你收尸而已。没想到你还活着。”黑衣人趴在地上说道。
“你倒实诚。说。你是谁。为什么袭击我们?”慕容航质问道。
“我叫金。布下的陷阱本不是冲着你们的。当时你们若继续往前走。必死无疑。”
听罢安靖与慕容航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
“名字只有一个字。好奇怪。”安靖说道。
“安靖。。。那不是重点。。。”慕容航捂脸说道。“你想杀谁?”
“一名杀手。”
“为何杀他?”
“他会阻我。”
“阻你什么?”
“阻我杀人。”
“你想杀谁?”
“我的首领。”
“你是什么人?”
“杀手。”
“那。。。你杀了那个杀手了吗?”安靖问道。
“杀了。”金回答道。
“是早上那声响吗?”安靖又问道
金点了点头。
“你身上的伤还好吧?”安靖又问。
金沉默不语。
“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慕容航奇怪的问道。
“他身上有血腥味。其实在悬崖上面我就闻到了。”安靖回答道。
“你不是嗅觉失灵了吗?”慕容航奇怪问道。
“只是不像以前那般灵敏了。但还是能闻到。”安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然后转身对白衣女子说“你能帮他治疗吗?”
“嗯。”女子点点头。“让我看看伤口。”
金缓缓坐起来。脱去外衣。那衣下。是一副破烂不堪的躯体。竟找不出一寸完整的皮肤。新伤叠在旧伤上。各种武器的伤痕。箭伤。刀伤。抢伤。有些已是痊愈的疤痕。有些是已经结疤了。胸口斜着一道数寸长刀伤。仅用很粗糙的手法缝上。已是开始发炎。许是刚才战斗。伤口又裂开。殷红血液正慢慢渗出。。。
“这。。。”三人不禁吓一跳。特别是慕容航。
“刚刚他是在这种状况下和我打的吗?”斗大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心里想着。鼻梁却不住抽动着。。
白衣女子眉头一皱。连声音都变得有点哽咽。“怎会伤的如此严重。。。”随后将右手缓缓贴近金的胸口。又是数道光缓缓飞出。围绕着金的身体。向着伤口灌入。
虽见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却见金大汗淋漓。眉头紧锁。虽不言不语。但能看出在忍受痛苦。
“好了。”女子说道。接着便取出一把精巧小刀。轻轻挑断原本缝住皮肉的绳子。再缓缓拔出。“这伤非同小可。虽已痊愈。但仍需要多休养。”
“多谢。”金边穿衣服边冷冷的说道。
“你脸上有没有伤?”女子正想去摘那面罩。手还未触摸到。金便急着往后缩。
“怎么。你很见不得人吗?”慕容航嘲讽道。
金沉默了一会。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缓缓抬起头。杂乱的头发下。是一张稚嫩的脸庞。但那惨白。白得能看到皮下的的血管密布。那眼神与稚气未脱的脸看上去显得格格不入。更像一名沧桑老者。唇上全是干裂的蜕皮。
“你。。。你几岁?”慕容航惊讶的问道。
“十五。。。或者十六吧。”金别过脸去。似乎不习惯被人看着脸。
“为什么。。。要当杀手。。。”女子皱着眉问道。
“无从选择。”
“算了。你走吧。”慕容航将剑收回剑鞘。
金站起来正转身离开。
“等一下。”安靖在怀中掏出一块布。“你见过这种暗器吗?”
“安靖。他就一十几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爹查了多久都没查出来。”
金看着布中包裹着的数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沉思许久。。。
“见过。”
“真的吗?在哪里见过?是谁在用?”安靖急忙追问。
“你帮我一件事。我带你去找他。”
“好。”安靖不假思索的回答。
“等下。安靖。”慕容航赶忙打断。“你怎么没问清楚就答应了?”转身质问金。“你想要他做什么?”
“杀人。”金简洁的答道。
“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慕容航指着金的鼻子怒气冲冲喊骂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草芥人命吗?”
“若不愿沾染人命。帮我制服他便可。”
“胡闹。制服之后被你杀害与被我们杀害有什么区别?”
“若杀的是与我同样的杀人如麻的杀手呢?”
“就算是杀手。。。”
“杀了他们。你可以救很多人。”金打断慕容航的话。
慕容航沉默着。。。
“帮完我。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你想杀了或送官府领赏都行。”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清楚。”慕容航警惕的问道。
“说了你会帮我吗?”
“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