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鸟载着风溪落的并不快,她心里着急,不停的催促,可是这下落看起来是比往上升容易,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往上因为有阻力还要克服自身的重量,所以升的时候只会太费力而已,也不会感到不舒服,可是下落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跌在地上,受伤还是小事儿,弄不好连姓名送了都是有可能的。
大鹏鸟是鸟类中最通灵的,虽然不会说话,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可是常年的飞行经验告诉它,不能快。
所以还是慢慢悠悠的往下落。
“哎呀,你快点啦。”风溪不停的催促。
这大鹏鸟越往下,便变的温暖了起来,而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风溪心下奇怪,莫不成这崖底竟还有花不成?
依稀可以见到崖底各种五颜六色的东西,可是看不清,也说不好是什么。
风溪又道:“你快些吧,要不然我可跳了啊。”说着身子便又要往下滑。
这大鹏鸟虽然听不懂她的话,可是对她的动作却好像挺忌惮的。
向下的动作便也快了许多。
崖底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风溪看的清楚了,崖底那抹蓝衣还有那雪白的毛儿。
风溪的心里激动,向下挥着手,大声喊道:“九哥,雪儿。”
可是声音被空气带走,竟是传不到崖底,她只看到九哥头朝下跪在地上俯身在雪儿身上。
风溪的心里一颤,该不会是,是……
她不敢想下去,心里竟像是绑了一大块石头似的想要往下沉,可是她拼命的想要扯着石块想把它抓出来。
大鹏鸟下落的速度有限,风溪却是再也等不下去,看了看高度,纵身跃了下去。
这样的高度,跟跳下来也没什么分别,就算是她轻功了得,也非得摔断脚脖子不可。
可是风溪已经顾不得了,就算是摔断了脚脖子,也比得上在那里干着急的好。
罗裕正在给雪儿的腹部裹伤,只觉得头顶上一股巨大的气流袭来,本能的反应便是躲开,仰头。
看到九哥竟然能动,风溪喜出望外,忘了自己还在半空中,喜出望外,便喊道:“九哥,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可是鼻端为什么传来阵阵血腥味呢?
这声音听在罗裕耳中,简直比在大夏天的见到雪还要惊喜,而转瞬却又是惊讶和无比的感动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愤怒。
他呆呆的,阿溪真傻,竟也跟着他跳了下来。
他的双臂已是伸出,朝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张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的一张脸上已有了泪水。
能得阿溪待他如此,夫复何求啊。
阿溪喜悦的脸上开心的笑着,比这崖底开的灿烂的花儿还要绚烂百倍。
几乎是扑一般投入了九哥的怀里。
抱的紧紧的,死死的。
“九哥,你没事就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下次不许再把我丢下了。”
在九哥坠崖的一刹那,她的愤怒便如猛兽出笼,恨不得将斩断白绫的沈之杀死。
可是就算是将沈之杀了,九哥也回不来。
既然九哥回不来,她还活着干嘛。
所以她也跳了下来,却没想到还能见到九哥,而且还是那么温暖的九哥,她能不欣喜若狂吗?
罗裕也是喜欢的,阿溪这么跳下来他虽然很感动,可是阿溪这么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却又让他担忧。
脸色一沉,道:“阿溪,你这么做很危险,知不知道?以后再不许如此。”
见他发火,风溪佯怒道:“哼,枉我担心你担心的要死,这么狂喝大怒的,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见到我,那我走好了。”
罗裕却猛的将她抱的更紧,“你还走得了吗?”
坠下来的时候,他以为他要死了,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阿溪了,此刻见到她,从来不信神的他都忍不住想要感激上苍了。
嘴里哈出的热气喷在阿溪的脖子上,嘴唇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这样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真的很好。
罗裕之前也吻过她,可是却没有现在的急切,没有现在的粗暴,仿佛是要把她的唇变成他的。
地上忽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风溪的鼻端也传来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她心下一惊,“九哥,你受伤了?”
风溪想要挣脱,去查看九哥的伤势,谁知却被罗裕裹的更紧,吻的更深。
“别动,专心点。”
他自然是知道,刚刚接住阿溪的时候用力,腿上的伤口此刻一定是血流不止,可是他已经顾不上了,他的心里眼里只有阿溪。
此刻除了阿溪,他什么都不想管。
风溪却不能对他的伤不管不顾,见挣扎不起作用,便用了力将九哥推开。
罗裕猝不及防,踉跄几步,要不是风溪手快,揽住他的腰,可就要倒在地上了。
地上的血已是积了一大片,风溪顺势将九哥放在地上,袍子上还有被扎过的痕迹,风溪将他的衣衫撕开,只见一个碗大的伤口,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罗裕却也没想到这伤口竟是这么大,这么深,回头触到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锄头时,才注意到锄头上竟还残留着丝丝血肉。
这锄头的尖端竟是钩子的形状,他拔的时候用力,有担心雪儿,故而并没有注意,此刻看到,也不禁吃了一惊。
风溪想起刚才他接住自己的事儿,有些自责,为他不爱惜自己也有些恼怒,“九哥,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护自己呢?”
她要是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摔死也不愿意被他抱住,尽管那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