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风溪没有闲着,沈之的功夫也没有搁浅。
此时两人交手,心内都先是吃了一惊,怎么对方的武功精进了这么多?
只是谁也不说话,一黑一白缠斗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麻姑的功夫稍弱,当下看的眼花缭乱,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沈之的身影。
而罗裕看的明白,沈之的幻影梅手每一个招式都能被阿溪轻松的化解,只是阿溪无意伤人,也无意伤他的自尊而已。
一个男人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下,总会觉得有些失了面子。
阿溪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急于让他落于下风。
两人对了一掌,身体疏忽分开。
沈之的心却一点点凉下去,这些年他的幻影梅手熟稔的就跟他自个的身体差不多,可还是抵不过她。
心下着急,竟是使出了拼命的招式。
阿溪见他如此,心下微微叹气,也不再客气,侧身躲过,手中的白绫击向他的前胸。
那条白绫如蛇一般灵动飘逸,触到沈之胸口的时候,却又如被一个极重的物体击中,口中涌进一股血腥味。
“噗”沈之的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麻姑心惊,飞奔过去,抱住沈之,急唤道:“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事儿?”
风溪本也不愿伤他,故并没有使出全力,沈之的伤倒也无妨。
罗裕走到阿溪的跟前,挽住她的手,低声道:“阿溪,我们走吧。”
说完,又对沈之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了,那把火不是阿溪放的,如果是,刚刚她已经杀了你。”
沈之大声道:“不是你,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话音刚落,只见一匹白马由远及近奔跑而来,竟是冲着风溪去的。
是雪儿,风溪觉得奇怪,雪儿这是怎么了?
呆怔间,雪儿已将她撞翻在地,这下风溪看的清楚,数十行细细密密的钢针嗖的一声从阿溪的头顶穿过。
“雪儿,不要。”那数十行钢针直直的朝着雪儿的身体而去,说时迟那时快,罗裕已是脱下外袍一扬手尽数将钢针收在袍中。
可是雪儿向前冲的力道却并没有止住,而且前蹄依然要踏进崖内。
罗裕一个筋斗,总算在雪儿坠崖之前伸手抓住了它的后蹄,单手扣在崖边凸起的石头上。
可是这石头压根就承受不了一匹马和一个人的重量,竟被连根拔起。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风溪挥出白绫只来得及缠住罗裕的手腕,脚像个钉子一样扎进地上,划出一行行深深的脚印。
眼看就要把阿溪也要拖下来,罗裕大声道:“阿溪,放手吧。”
风溪使出浑身的力气,艰难道:“九哥,你放了雪儿。”这根白绫承载不了一匹马的重量。
说话间,又是密集的钢针悉数飞来,风溪的身子弯折的与大地平行,用唇角衔住钢针,然后使力将钢针掷向来的方向。
一旁的沈之看的清楚,既然那把火不是风溪放的,那么他还是有机会跟她在一起的,思索间,猛的抽过麻姑腰间的软剑,朝着那根白绫砍去。
风溪双手紧紧的拉着白绫,正对付着飞来的钢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之的动作,只觉得手下一轻,回头间,就看到罗裕和雪儿急速的朝着崖底坠去。
风溪气急,望着沈之,“你,你……”
手中只剩一截的白绫灌注了十分的内力,朝着沈之击去。
她这一击,势必会要了沈之的性命。
慌忙间,麻姑只来得及拉过沈之的身体,将自己暴楼在风溪的白绫下。
此时竟是又有一股钢针袭来,风溪一心只想为九哥报仇,此时竟也不躲,任由它们悉数刺进自己体内。
万针穿心的疼痛却也比不上刚才看到九哥坠崖的千分之一。
那根白绫击在麻姑身上,早已将她的五脏六腑震的粉碎,此刻一张脸白的像一张纸。
“你,你又何必替我挡呢?”沈之没想到风溪会杀他,更没想到麻姑会挺身替她挡了下来。
麻姑的唇角露出一丝惨笑,双手颤颤的想要触摸一下沈之的脸,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嘴角微微开合,话未说话,手已跌了下去。
风溪看了他们一眼,眼睛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喃喃道:“九哥,九哥。”
纵身也跳了下去。
沈之乍然遭此变故,一双手向前伸着,嘴里竟是说不出话来,脸上的泪水倾泻而出。
他现在懊悔莫及,自己干嘛要砍那一刀呢?
真是鬼迷心窍了,她是宁愿选择死,都不会跟自己在一起的。
倒是麻姑,担着虚名,陪了他五年。
想及此,沈之看着怀中依然停止了呼吸,身体开始变的冰冷的麻姑,将自己紧紧的贴在她的面上。
他没有看到不远处的人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食指和中指间的钢针出手,射向沈之的头颅。
白日离开他们后,不知不觉间竟是来到了河西,诚来客栈的一楼坐满了食客,白日也在其中。
一杯浓酒下肚,腹内犹如燃了一把火,一个墨色玄衣头戴斗篷的人走了进来,径直朝着楼上而去。
那样的背影,白日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暮的想起来,这背影像是在皇宫里见过的。
放下酒杯便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来到一个房门前,推门进去。
一名黑衣人背对着门站着,听到门开的声音,也并不回头,只是问道:“怎么样?解决了?”
来人解下斗篷,露出面容。
白日看的清楚,这人竟是秦山。
“都死了。”
听到他的回话,那人回转身,问道:“都死了?风溪呢?”
秦山万料不到他会发怒,犹豫了一下,才道:“她跳进了崖内。”
“什么?我怎么告诉你的,把她给我带回来,你怎么让她跳崖了?”这人的语气再熟悉不过,竟是罗筝。
白日心内疑惑,他依然是疯了,怎么会如此清醒的站在这里?
秦山并不知道之前他爱慕风溪的事情,见他发火,讪讪道:“这,这离的太远,我根本就来不及救她,再说了,殿下不是有吩咐,不许我现身的。”
罗筝松开了他,叹了口气,道:“确认罗裕死了?”
秦山点点头,道:“我亲眼看着他坠崖的,从那上面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罗筝点点头,这些天装疯装的都快成真的了。
只听秦山又道:“娘娘真是好计策,知道只要殿下疯了,罗裕便会放过殿下,放松警惕。”
罗筝点点头,惋惜道:“可惜母后死了,看不到我登基的那一天了,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秦山道:“殿下这就扮成罗裕的模样回宫去,只说没找到风溪。”
门外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是白日,他来投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跟了过来,谁知却听到这样的内容。
风溪死了?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白日急急的转身,他要去崖边查个清楚。
悬崖边,一个男人垂着头坐在那里,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女人,衣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显然已经死了。
地上还残留着许多钢针,白日捻起一枚,细细的看,这样的武器只有两个人用过,一个是早已死去的大将军木易(他却不知其实木易没死),另一个便是当年木易的副将秦山,这倒也跟他在客栈里听到的见到的暗合。
这地上的一男一女正是沈之和麻姑,白日识的他们,是那日同罗裕一同来的人,悬崖边上上的碎石还在,崖壁上长满了荆棘。
白日向下望去,这崖壁就像是一道直直的地梯,陡峭的,深深的望不穿。
绕过这里,白日搬了块大石头扔下去,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声音。
这崖竟是如此的深。
而且这崖像是在地上直接裂开的,竟是没有下去的路。
木鸟不在这边,没办法乘着它下去,白日看了片刻,忽然将沈之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的结起来。
然后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撕开。
等结了够长了,便绑在一棵树上,然后顺着结的绳子往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