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疏的这一巴掌不要紧,屋外顿时炸开了锅,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青叶看的愣住,原来女人是这么打架的,这根本就不是打架,而是在撕咬,你扯我头发,我拽你耳环,顺便在你肩膀上重重的来一口。
烟龄拼命的拉着绿疏,想要将她扯开,可是最后连带着她也一同倒在地上。风溪听到吵闹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女人你压我,我压你跌在地上的情景,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不用管,快进去吧。”青叶忙道,风溪虽然也是女子,可从来没有这么多弯弯曲曲的勾心斗角的心思,这要是争吵起来,自是难以应对眼前的境况。
可是此时绿疏却已看到了风溪,并且话一出口,“你就是殿下带来的女人?我以为是金枝玉叶呢,敢情就是假冒公主上瘾的了。”
烟龄连忙拉住她,低声道:“绿疏,快别这样。”
“姐姐,你怕什么,之前我们隐忍是自认为自己身份低位,配不上殿下,可是现在摆明了,殿下并不在乎什么身份,你看看眼前的这个就知道了。”绿疏的嘴一开一合,满是不屑的语气。
风溪的神色变化不定,连日来为着九哥担心,几乎不曾休息,神思有些恍惚,此时也只见到眼前的女人的大嘴巴张张合合,耳旁嘈杂的像是有无数的蜜蜂飞舞,心下恼怒,袖里的白绫倏忽飞出收回,快的让人几乎不曾察觉。
“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绿疏的两颊已是火辣辣的疼,开始肿起来了,喉咙里拼命挣扎着却是做不得声。
“不要吵了九哥睡觉。”丢下这么一句话,风溪又回屋了。
此后连着五天,再没有人敢在罗裕的房门外吵闹,都说那里有个女阎王,会让人浑身走不了路,说不了话。
这五天里,皇上不断的派人来打听九皇子的病情,可是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九皇子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深邃的睡眠状态,有着淡淡的匀称的呼吸,却始终都没有醒转的迹象。御医也是来一波走一波,可是拔着那样奇怪的脉搏,都只能摇摇头,连个方子都不敢开。
经过这几天的调理,罗裕身上因烧伤而起的水泡已慢慢开始消下去了。
风溪几乎不曾离开房间,支持不住的时候就伏在床沿上打个盹,每日饭又吃的极少,使得本来就瘦削的脸颊更是清晰的可见骨骼,身上的衣服就像个袍子一样空荡荡的裹在身上。
趁她睡着的时候,青叶曾试图将她抱到床上去睡,可是每次手刚刚触到她,风溪就醒了,甚至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也会跳起来问:“九哥,你醒了。”这样的情景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有着惊喜过望的表情在看到床上安睡的人之后,变的暗淡无光。她一直不敢深睡,怕自己睡着的时候九哥突然醒了,可是每次这样失望之后,却又再次让自己坚强起来,并且坚信九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青叶说九哥随时都会醒过来,所以她守着九哥,不想离开片刻,这样固执的阿溪,不管谁来劝都不听,执拗的坚守着。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知道青叶的话也可以做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九哥永远都醒不过来,只是这样的念头刚刚蹦出来,她就直接把它扼杀了。
为了让阿溪睡的久一些,青叶他们除了送汤药、吃食,定期为罗裕把脉之外,很少来这里打扰她,任由她伏在床沿上,蒙语:“九哥,你醒了。”那样呢喃的话语,让人看了听了都不禁要落下泪来。
寒冬已经来临了,窗外的树木彻底的凋零,在寒风中只剩下干枯的枝桠。
这日很暖和,太阳透过窗户投进屋子里,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催人发困,风溪的眼睛半睁半合,突然就觉得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一双星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样的熟悉,风溪喜极而泣,伸出手就想要去抱抱他,可是双手触过,空空的,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穿过空气合拢在一起,只剩下泪珠滴落的声音,却又感到一双柔软的双手正在抹去她脸上的泪珠,风溪心里一急,双手死死的按住脸庞上的手,那样的用力。
“啊,好痛。”耳旁传来一阵惊呼。
风溪睁开眼,难道刚刚又是梦境吗?还是她梦想了太多次,已经产生幻觉了,可是触手的地方滑腻温暖,却是再真实不过的。
风溪侧脸,正看到福玲一脸痛苦的看着她:“二姐姐,你使这么大力干嘛啊,痛死我了,先放开啊。”
为什么要使这么大力,风溪问自己,是怕,对,她怕这又是梦。
可这却又是个梦境。
“二姐姐,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福玲趁着看她的人离开,偷偷的溜到了这里,正值午休的时间,府里几乎没什么人迹,所以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了,本想呵斥风溪有什么权利独占九哥哥,可是竟然看到风溪在哭,在低低的呼唤。想起之前风溪救过她,又一路护送,便忘了自己的目的,鬼使神差的想要伸出手替她抹去那些泪珠,却不想被风溪大力的一掌捂住,手掌硌在风溪脸上突起的骨骼上,痛得她呲牙咧嘴。
“哦,对不起。”风溪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
福玲扶着自己的手掌,那里已是红红的一片,一道深深的凹痕出现在那里,像是手掌心被人宛了一块肉。
她的手掌离开,风溪这才觉察到自己的脸也是火辣辣的痛极了。
刚才的力道使的是有些大了。
“郡主,你没事吧?”
“二姐姐,你的手劲可真大,我的手掌都快没了。”福玲一边小心的揉着,一边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