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是个男婴,气的外祖连人带礼,气呼呼的回家了,澜儿是木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娃,自然是要精心养着”
沈耀之无奈诉说没投成女儿身的心酸,青云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这木家,重女轻男也太厉害了些。
“所以说啊,澜儿的亲事必然要门当户对,而这夫家也必须要尊她宠她”
青云深以为然,“少爷,澜儿小姐即是定亲,来了以后,定是要借住太子府一段日子吧”
“嗯,澜儿来一趟不容易,母亲也是要留她住下,不过……最近帝都不太平,这样,待澜儿来,安排在雨兮别院吧,
她离了我的视线还是不放心,到底是个女儿家”
青云笑嘻嘻的应下,少爷虽嘴上不情不愿,可雨兮别院少爷素来不准他人入住,可如今,不也因为澜儿小姐破了规矩。
澜儿小姐是木家娇宠的公主,又何尝不是少爷疼爱的表妹呢……
沈耀之收起最后一卷竹简,指尖谨慎敲打桌面,“秦河那面可有动静”
“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举动,少爷,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或许秦河背后的老板和前朝无关……”
“是与不是,命令礼部把迎娶太孙妃的事提上日程,逼上一逼,且看着吧”
青云点头,替沈耀之添茶,想到慕容先生尚未回雨兮别院,
“少爷,先生这几日还住在东宫,用不用接先生回别院啊”
沈耀之眸色不明,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压抑晦涩,“师父有意躲在宫中,不必去请了”
青云不解地皱眉,慕容先生贵为太孙师,有何故需要躲在宫中……自从搬回东宫,他总觉得少爷就一直怪怪的……
不过,主子不说,便不是他能知晓的。
“按时间算,明日澜儿便会进京,言小王爷最多也不过后日,宴会在太子府举办,你派人看着点后院那些不安分的,莫要出来多生事端”
沈耀之有条不紊的吩咐,模样也是淡定自若的模样,青云没在意他刚刚一时的失态,领了命,便离去执行了。
屋内独剩沈耀之一人,少年黑眸沉重,透过清澈茶水,似是要看到那伴他长大的老师,也亦想看透他的心思……
“前朝,师父…千万莫要糊涂,就算学生信您,爷爷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您教我识文谋略,授我剑道武艺,亦师亦父,可若是日后,刀兵相向,恩情不再,岂不可笑……”
沈耀之扯出一抹苦笑,仰头逼回泪水。
青云安排好一切,去而复返。
入目就是桌前的少年俊逸的脸上挂着愁丝,茶水已溢出杯子却浑然不觉。
“少爷!”
青云惊呼,顾不得礼节,快步上前夺下了茶壶,但为时已晚,滚烫的茶水先一步撒下,白皙玉手上激起一片通红。
“药……属下去找药”
青云神色焦急,慌里慌张地翻找。
反观受伤的人,波澜不惊地稳坐,仿佛烫伤的不是他。
“吾姓慕容,单名策,是日后你的师父”
少时的沈耀之未作他想,只知道又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士。
皇帝虽囚禁他,但爷爷手中兵权犹在,不敢阻止他识文断字,请了几个师傅。
皇帝和沈耀之都明白,一个落魄少将军,教他,尚比不得教乞丐有前途。
乞丐有才,亦能为官,报答师恩。
可他呢……若非大夏倾覆,一辈子都不可能踏出一院之门。
受命教授的先生最长的也不过坚持数月,且不说是否有真才实学,凭个个得过且过的教学方法,弟子便休想成才。
沈耀之只能靠着自学,丰富己身。
而慕容策的到来,加快了沈耀之蜕变的轨迹。
毫不客气的说,沈耀之今日如此才华,他慕容策起码有七分功劳。
“少爷?”
青云小心翼翼地处理完伤口,发现少爷陷入沉思,一向骄傲的少爷,眼中竟怀了泪花。
“少爷?”
青云又唤了一声,沈耀之深吸一口气,敛了思绪。
“何事?”
青云微愣,“无事,少爷,药上好了”
闻言,沈耀之这才垂眸落在烫伤的手背上,上了药,红肿褪去了不少。
多思无益,沈耀之轻卷袖袍,一时也看开了许多,敌暗我明,只能未雨绸缪。
“把这些送去给母亲,宾客大抵也就这些了”
青云双手接过书简,“少爷,属下路过祈兰小姐的居所,听侍女议论,她好像还未康复”
“有人刻意阻止罢了,不过,最迟后日,祈兰不仅会活蹦乱跳,还会参加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