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想起那日沈耀之给她的羞辱,眸中恨意滋生,“那是自然,我的儿子同样是皇孙”
祁钰神色缓和,试问身为皇室子弟,没有野心的,又能有几人。
二皇叔手握兵权,至今不也是在觊觎太子之位…祁钰心中亦已埋下了野心的种子……
“孩儿靠近他时,瞧见他衣服上有血迹,还带着血腥味”
“娘亲,他是不是……杀人了……杀人可是重罪”
柳侧妃也是一惊,确实,大夏的律法极严,哪怕是打死个奴隶,也是要受刑。
这太孙还真是仗着陛下宠爱为所欲为。
不过……有了杀人的污点,他这太孙怕也是呆不长了,没了陛下的看重,他什么都不是。
说到底,下一任皇帝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太子,能左右命运大局的,不会是那个将来成为先帝的人。
而是她的夫君,她儿子的父亲。
“娘亲,你不如写信给外公,在帝都死个人,应该不难查”
祈钰稚嫩的小脸上透着早熟气息,哪里是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不过,这才是皇室罢了。
柳侧妃赞同的点头,“好,我这便给父亲写信,若是真找到了沈耀之杀人的证据,陛下也护不得他”
冀州官驿
“小王爷,被褥拿到了”
关封一身亮白色战甲,壮硕的体型极是挺拔。
肥硕凶狠的脸苦恼地皱在一起,未执剑的手小心翼翼捧着一副精致华美被褥。
他的对面,面若冠羽的男子温润噙着一抹笑,虽也是甲胄加身,可依旧还有一丝书卷气,过分瓷白的手指轻抚过轮椅把手,
“关将军,驿丞如何说的”
一提这事,关封就来气,
“那老匹夫说,太孙知小王爷舟车劳顿,这被褥是他孝敬兄长的,小王爷,按辈分您可是太孙的叔叔,可他却故意称您为兄长”
言易箫无奈笑了笑,“被褥放下吧,他一惯如此,从来不肯小我一辈”
关封行了军礼,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一巴掌呼在了门外言汉的肩上,
“言汉,在帝都就是你跟着小王爷,你知不知道太孙和小王爷的事,
我瞧着那太孙绵里藏刀,是在羞辱小王爷,可偏偏小王爷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言汉给他递了个眼色,一起站到廊下,以防被小王爷听到。
“小王爷幼时曾拜师慕容先生,便和太孙也有三年的同窗之谊,可咱们王爷,天资聪慧,事事都压太孙一头,连带着辈分比太孙大”
“十三四的孩子,都是心高气傲,这两人少时就结下梁子,太孙不肯唤小王爷王叔,小王爷也从未尊称过他殿下”
“后来……小王爷双腿患疾,黯然退出帝都,来送行的除了老王爷和王妃,便只有太孙”
“我至今都记得,太孙说的话……”
关封狠拍他一下,言汉吓了一跳,酝酿出来的气氛崩坏。
“快说,叽叽歪歪的”
言汉咂咂嘴,“太孙说,
‘今日你离去,我沈耀之尊你一声王叔,但也就这一回,边关换防之日你要是还不敢回来,就再也当不起我一声王叔’,
太孙说这话,即使没有礼节,可却是当时心灰意冷的小王爷唯一的良药了”
关封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剑柄,“这么说来,小王爷和太孙之间也是相爱相杀”
侃侃而谈的言汉差点一下晕过去,“关将军,什么相爱相杀,罢了罢了,和你一个莽汉说了也白说”
言汉深吸口气,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你打不过他,打不过……
只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离开。
帝都太子府
沈耀之那天从木子樱那回去,就任劳任怨的整理世家公子的资料,青云在一旁垂手恭立,忍着笑。
少爷都扎到这堆世家书简里三天了……
沈耀之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
“少爷,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唉,这么多书简啊”
沈耀之淡瞥他一眼,语气透着烦躁,“幸灾乐祸,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青云讪笑,眼观鼻,鼻观心,捡了好话说,“少爷,这澜儿小姐还真是过成了公主样,吃穿用度顶好的不说,定一门亲事,还要劳动您亲力亲为”
沈耀之手上的动作没停,黑眸认真的扫过竹简,
“想当年,母亲怀我的时候,外祖父本以为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家里的祖产都准备拿来当贺礼”
“谁曾想,是个男婴,气的外祖连人带礼,气呼呼的回家了,澜儿是木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娃,自然是要精心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