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塌边看书的竹寒,笑容生生僵在了脸上,眸中为他终于转醒的光辉点点消失,充斥绝望,残存着最后一丝希冀,呆呆的问,“你……不是阿九?”/
南宫曲艰难的睁眼,良久才适应刺眼的白光,看向自己塌边的女子,那女子眼下浮着一片青黑,阿九是谁?这女子又是谁?为何看着这女子,脑袋会炸裂般的生疼?环视周遭,发现自己置身于自己的书房,微讶,那这女子,是新侍女?呵,又是哪位朝臣送来的?
还有自己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只记得,自己回了南城,娶了涟和江竹寒,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失去意识前,见过涟的脸,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的面孔,却实在记不起在哪见过,“你是谁家送来的的姑娘?该知道本王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
恩,不是阿九。
竹寒苦笑,瞧,这老天爷,就看不得她开心。
“我是江竹寒,”竹寒这么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手遮住口鼻,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这样能看出来么?”
南宫曲认真地看她笔画着,在她遮住口鼻的一瞬,他相信了她的话,因为她的那双眸子是他见过最机敏似鹿的一双,只是她为何却会模样大改,甚至令他有些熟悉呢?
“南宫曲,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么?”看出他相信了他,于是接着问他,只是要把那些他忘掉的事告诉他。
南宫曲摇头,见她形容憔悴,出声问她,“一直是你照顾我的么?”
“恩,差不多。”
竹寒不想居功,是以只说差不多。
南宫曲似乎无意再将两人的对话继续下去,于是问她,“涟呢?”
竹寒眸光微暗,沉吟片刻,应道,“姐姐为了救你,现下还在昏迷,情况危急。”
“什么!”南宫曲猛地起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瑞和居,也不顾伤口开裂,只是,经竹寒之手治好的伤,那会那般容易开裂。他很快去了“依云苑”却没见着花涟羽,问了时刃,才知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将涟赶去了“听风苑”,他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竹寒没有叫住他,她也很清楚,南宫曲见到了花涟羽,那末她的死期也就差不多到了。现下叫住了他又怎样呢?反正他都是要见到花涟羽的,而她……
罢了,还是回竹音阁,想想怎么向李齐解释这些事吧,只怕知含也慌了去。
这为我整理出来的“依云苑”,终究不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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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寒失神地踏入竹音阁,知含见她回来便迎了出去,见她面色不好,没多话。竹寒几日几夜没合眼,从瑞和居回竹音阁用尽了她的力气,竹寒将她扶到榻上,合上帘子,便出了去。
皇上听说南宫曲的事,勃然大怒,说要彻查,正如南宫曲此前所料,太子被冤做了杀睿王的幕后黑手,这一次将太子协理的户工两部,转交于睿王,太子近期不准摄政,年家也因太子之事受了难。
这些都是知含从睿王的婢子庭礼那听来的。
她本想将这些告诉主子,可主子回竹音阁时的形容,恐怕是睿王那又出了什么事。好歹主子也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那么久,他总不至于,要主子的命吧。而且这次他们一起出行,也算是共过患难。
“知含,你来这里做什么?”
心里装着事的知含,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依云苑,却被满身是血的庭礼叫住了。庭礼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
知含见庭礼那样子,以为庭礼受了伤,连忙扶将住她,忙问怎么了。
庭遇却将知含一把拉了过来,藏到墙根处,掩嘴在知含耳边焦急地说,“你快些走,方才王妃不晓得是喝了什么东西,咱们小主子没了。丫头婆子们都忙坏了,王爷在里间大发雷霆,说是要彻查此事。我怕这一查下去,会查到你家主子身上去,你快回去提醒下你家主子。”
“庭礼你跑哪去了,叫你去打水的,你没听着么?”
知含还未及反应,便听到郁汀尖锐的声音穿了出来,本以为郁汀会把她逮进去,没想到她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拉着庭礼进屋了。
庭礼的话坏在耳边盘旋着,郁汀那意味深长的一瞥,更是令她惊心动魄。庭礼知道竹寒的为人,才这般帮衬着,可如今,花涟羽出了这样的事,偏生,还可能是为了救南宫曲才丢了孩子的……
主子……
知含不敢再想下去,用她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回了竹音阁,风一般的穿过庭院,飞到塌前,扯开帘子,摇晃正闷头大睡的竹寒,“主子,主子,我们走吧,我们快走吧,若再留下去,会被杀掉的!”
竹寒无意识的摸了摸衣襟,测过身子,继续睡,“主子,主子,求您了,您醒醒吧……再睡下去会被杀掉的……”
“哦?被谁杀掉?这么脏的女人,本王还不屑亲自动手。”
知含猛地一震,呆愣的转身,不在摇晃竹寒,立刻跪倒在南宫曲面前,拉着他的衣襟,用乞求般的眼神的看着他,却被南宫曲猛地一踢。知含不死心,问了身形,不停地磕头,“王爷,王爷,主子她什么也没做,这些天她一直在照顾您,你不会不知道的啊,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害您的孩子啊!哦……对,王爷,您的孩儿是知含害死的,都是知含,知含见不得王妃好,见不得自家主子被欺负……对,对对,都是知含做的,您杀了知含吧,放过主子,主子是真的爱您的。”
这话方说完,知含才注意到南宫曲身后的庭礼一直向她使眼色。
“哦?本王只道她和本王的七哥si通,却原来,本王亲孩的命也有你们的份?”
南宫曲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刚从依云苑出来,就被告知了竹寒si通建王的事,一人这般说还罢,却几乎整个睿王府的人都这般说,他如何不信?
“郁汀,给我把那个jian人弄醒,带到厅堂上来。”
话音一落,南宫曲便拂袖从里间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感到庭院里有一小小的白影闪过,像是个畜生。黑子?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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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汀听了南宫曲的话,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盆冰水,劈头盖脸地向竹寒的床上砸了下去,知含虽用身体挡住了一半,可另一半还是淋在了竹寒的身上。
“会不会有些过了?”庭礼悄悄在庭遇耳边说。
“庭礼,你别多嘴。”庭遇轻轻斥她。
庭遇吐舌。
竹寒猛地惊醒过来,浑身湿透,冷的彻骨。知含心虽愤愤,却也不敢多言,只得连忙将竹寒扶将起来,解释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