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重新选择,江竹寒不会马不停蹄地回到睿王府,她甚至不会再次回到那个牢笼。那日,分明还未入冬,却异常寒冷,风尘仆仆的竹寒眼中闪烁着愉快的光,满府邸的找那个为了她的安危以身犯险的人男人。
但她看到的,是一个身负重伤、仅一息尚存的俊朗傀儡男人,接下来便是劈天盖地的谩骂,说她红颜祸水,说王爷现在这般形容都是她害的,说她……但这对她来说,算什么呢?无所的吧,只要他能醒过来就好了。
可是恶魔睡着的时候,能叫恶魔么?
竹寒想知道,她从南梨郡回来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南宫曲受伤了?花涟羽也受伤了呢?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恐惧感,在这一刻吞噬了她。
她是被南宫镜救出睿王府的,若她再留在那里,定会被睿王府那些舞姬侍妾以各种名目用刑。
在建王府,双眼无神、面色苍白的江竹寒,听到了此生最惊心动魄的故事……
那日南宫曲离开南梨郡,行至南宜郡遭到埋伏,身中数箭,几箭命中要害,奄奄一息,几乎回不到南城。怪的是,睿王王妃花涟羽却突然现身,将刺客制服后,救下了南宫曲,并将几乎丧命的南宫曲带回了南城。
南宫曲怎会斗不过那些埋伏他的人呢,重要的是,南宫曲在临行前曾修书宁王夏王,让他们找一拨假扮太子府的人,暗算他,而他假意中计。可为了能逼真,他特地在信中叫宁王夏王不必叮嘱他们的人手下留情,是以他也确实受了些微重的伤,但能让太子罪名坐实,年相再受贬斥,这些也没什么。
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皇帝还会派第二波此刻埋伏他,这些刺客武功高强,他若是身上无伤,到还能解决这些人,就在他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林子里突然出现瘴气,众人都昏迷了过去,就在南宫曲也要支持不住,闭上双眸的时候,花涟羽骑一白马,小腹微隆,来到他身边,喂了他瘴毒解药,便将他安然带回了南城。
竹寒听完这些,身子微微颤抖,若这是真的,南宫曲还舍得下花涟羽么?荒漠上的南宫曲,虽是她逃跑途中救起来的,可这次却不再是她了,这次真真切切的就是花涟羽救了他。
南宫镜看着她,最后的话却说不出了,南宫曲给他的那封书信里说,假若那个“南宫曲”回来,请把竹寒带走,带到“南宫曲”没办法伤害她的地方。
“镜哥哥,我想,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南宫曲了。”竹寒轻轻呢喃。
“镜哥哥,这一路上,我很开心,那种开心我已经很多年不曾体会到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噩耗这种东西,总是来得比较快。我该和他一起回来的,至少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说到底,我还是个胆小鬼,只敢躲在他背后,受他的庇护。可花涟羽不同,花涟羽可以没有任何人的庇护,也能独当一面。即使怀着身孕,也能像个女英雄一般去战斗。算计别人又怎样,至少她口能对心。”
“镜哥哥,我想回去,这次我不想继续软弱下去,这次我要站在他身边,做个和他并肩作战的女英雄,而不是自负于那一身医术、学识在他身后,说些计算人心,自以为是的话。往往事实比算计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