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竹寒便醒了过来,方睁眼便觉腰上微暖,正要伸手探过去,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满眸子里漾着弄弄的神情,竹寒面色微红,低了头。南宫曲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很不同。
“笑什么笑,快些起来,昨儿是谁说要早些出发去南梨的?今儿却在这睡懒觉。”
自两人关系冰释,竹寒的话也不觉变多了,南宫曲似乎也不厌恶她难听的声音,反倒很受用的听她说话。南宫曲突然想起昨儿晚上被这丫头拳打脚踢的事,微微板起脸,佯怒道,“阿笙,你晚上睡觉不安分,你晓得么?”
竹寒自小便这样,若是实在累了,睡觉才安分些,若不累不疲的,虽依然可以很快睡着,可睡起来便爱乱动,想起昨儿,白天睡了那么久,晚间一点睡意没有,很快睡着,必定是不安分了。
“还不是你,非要逼我睡觉。”
竹寒也不理他了,掰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便起床要走。突然想起没有衣裳穿,只得窘在那里,进退维谷。回身看他,却见他支着脑袋等着看戏,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竹寒正想去外面看看,光着脚就想往外跑。
南宫曲赶紧下榻,把她抱起来,丢进塌里,威胁她不准出去,在这等他。未几,南宫曲便拿着一套白裳进了来,丢到榻里。竹寒接住,便看着他。
那人一身白色里衫,靠站着,一脸笑意的看她,竹寒咬牙,“还不出去么?”
“你身上哪处是我没看见的,还害什么羞?或者,要我进去给你换么?”
这男人竟真的走了进来,挂好帘子,作势要替她穿衣,竹寒立马退到角落,自顾自穿了起来。
那衣裳虽是白色,上面却纹秀了些东西,摸起来很是舒服的质地,也挺厚的,穿起来也暖和。他从弄来的衣裳,莫不是从什么人那里拿的?
少顷竹寒穿戴整齐,南宫曲便叫她给自己宽衣,竹寒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两人的青丝都散落着,南宫曲叫竹寒给他理一理,这下竹寒犯难了,平日都是自己给自己设计些匪夷所思的发型,或者知含认真帮她打理,今儿却要给南宫曲束发,难不成给他也弄个马尾?
“还愣着作甚,快来。”
南宫曲在镜子前摆弄着自己的青丝,催促竹寒。
“要不,我叫知含来给你束发?我,我弄不好这个。”
竹寒抿了抿唇,踌躇着开口。
南宫曲惊住了,转而挑逗她,“我可从未让旁人碰过我的头发,你是第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你要给那丫头么?”
这一刻,倒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了,竹寒微微皱眉,“那你自己弄不就好了。”说完便转身,取了根簪子,随便地挽了个发髻,簪上簪子便出去了。这么早,她还得把知含叫起来,她要把知含带上一起去南梨郡。
南宫曲见策反失败,只得自己弄了弄便出去了,方才看竹寒那般挽发便知她不精此道,唉,白长了个不记事的聪明脑子,照她这般,只怕连女红都不会做吧,这要是去了外面,只怕没人会娶她。
南宫曲见竹寒知含两人在药草堆里有说有笑的,他竟然……有点吃醋。
“知含,还不给你主子收拾包袱去,还在这站着作甚?”
知含对着竹寒吐了吐舌,便顺从的收拾包袱去了。
竹寒便开始教南宫曲认庭院里的药草,告诉他药草的功效,南宫曲记得很快,不多时便都记了下来。
“阿笙,你都怎么记这些的?”
这言下之意,便是你那么健忘,怎么可能记下这些。
竹寒也不恼,“该记的记住就好,不该记得记它作什么?”
南宫曲突然想起那日的她记不起他在牢狱说的话的事,敢情那些话都是不该记的?想到这,南宫曲就闹起了脾气,闷着不说话。
直到知含收拾好出来,三人才一起出了竹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