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就有一位公子自称要包下我三天,只是陪他饮酒,弹曲,没想到,到了江边的岛上,那人竟然不顾礼义廉耻,硬是要……为求自保,我才跳下去的。这种强颜欢笑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不如死了算了。”讲到这里,姽婳已经啜泣得几欲晕厥,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要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想到此处,沐雪难免对这个年代产生出一种憎恶,对姽婳的遭遇更是万分的同情。
“姐姐,我带你走吧。”沐雪真诚而焦灼地说道。
“雪儿妹妹,月姨娘的心贪婪得很,一万两纹银,哪里有那么的钱呢。”姽婳见沐雪的打扮也是落魄得很,但是芳容依旧,不免有些担忧,那个月姨娘见到略有姿色的女子都恨不得拉到花月坊去做她的摇钱树。
沐雪感觉到了姽婳的犹豫,忙道:“姐姐放心,我这里不缺钱的,只要姐姐想走,我一定会让你脱离苦海的。”
“但是,月姨娘一定会让人来接我回花月坊的,我们怎么联系呢?”姽婳不安地说道。
“放心姐姐,我自有安排,只是你回到那里之后,凡事一定要小心才是。”沐雪叮嘱着,就在这时,果真有几个丫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对姽婳还算恭敬,搀扶着她离开了医馆,姽婳多次回首望向沐雪,眼眸里有着不舍和担忧。
月姨娘暗中看着沐雪,嘴角溢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定狠狠地敲上一笔。
沐雪的所有金银细软计算之后,如果换成银子,足有价七八万两之多,但是,沐雪不能在这里去当铺典当,那样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因为,她带出来的东西都是皇宫里的物品,只有贵妃才有资格佩戴的首饰,银两也带有官银的字样。
沐雪只好向别人打听离此最近的城镇,雇了马车连夜赶过去,次日清晨,沐雪在一家当铺里兑换了银子,尽管那典当的物品价值远远超过了手中的银票,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沐雪也只能认了。
花月坊。
名副其实的风月场所,各种各样刺目的颜色装点着的它的外表,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尽管是那么俗不可耐。刚刚接近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脂粉的香气,是那种混杂着各种香味和酒味的味道,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总之,给人一种奢靡的感觉。耳畔的乐声极尽缠绵,却很嘈杂,歌妓的嗓音更是甜腻得让人头皮发麻。
难以想象,一向洁身自好的姽婳被迫生活在这里,是何等的痛苦?
姽婳,此刻,她叫做清清,淡青褶裙,尽管妆很浓,但是,难以掩饰她疲惫的神情,身体尚未痊愈,她就开始接待客人。
花月坊的歌台舞榭之上,姽婳带着满腹的愁绪,拨弄着琴弦,轻柔的歌声自她那樱唇中溢出,那样的,柔肠百转。沐雪曾经觉得,那位羽妃的歌声天下第一动听,姽婳与她相比,二人是在伯仲之间,难怪,她会迷倒这么多的男人,按说她的年纪不小了,并非豆蔻年华,但却是花月楼的台柱。台下的男人们痴迷地望着姽婳,倾听她的歌。
这也给她的离开带来了莫大的困难。
姽婳没有看到沐雪,因为她女扮男装,沐雪便找了一个稍微隐密的角落坐了,静静的听她的歌。
待姽婳终于表演完毕,在掌声和喝彩声中退下的时候,沐雪见到了姽婳,姽婳悄悄地告诉沐雪,她在这里,也暗中攒下了几千银两,说着就要拿给沐雪,沐雪道:“姐姐,你的钱日后自有用处,赎金,你不必操心了。”
“妹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姽婳泪眼汪汪。
“姐姐,又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沐雪道,二人短暂的聊了几句之后,沐雪便让花月坊的一个丫鬟带路,去见月姨娘。
当手执着扇子悠闲自得的月姨娘看到沐雪的时候,她很吃惊,也很高兴,这个没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沐雪说明来意,月姨娘冷冷一笑:“姑娘可否想过,清清这一走,给我这花月坊带来多大的损失,一万两,远远不够弥补我的损失。”
“那你要多少?”沐雪趁着地问道。
“三万两。”月姨娘伸出两个指头。
“不,我出一半,一万五千两。”沐雪冷然道,很庆幸,这里,已经是西秦的地界了,她想到了对方这个老鸨的办法。
“不行,这个价钱绝对不能少一个子,否则,你休想从我这坊里带走清清。”月姨娘坚持道。
“是吗?你还不知道吧,清清,她是西秦一位将军的爱妻,这位将军为国捐躯,将军夫人才会流落至此,你认为,西秦的皇帝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怎么做呢?我看,到时候,你恐怕一个子也拿不到吧?还要治个逼良为娼的大罪。”沐雪语气虽然缓慢,但是,她说的话却让月姨娘心惊的很,逼良为娼,罪责可是不小,如果,清清真的是将军的遗孀,那她的可是罪上加罪啊。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我也没说不准你赎清清,况且,若是当初我不救她,她恐怕早就饿死了,冻死了。”月姨娘撇撇嘴。
“救命之恩,我相信清清不会忘记,但是,她在花月坊待了这么久,想必,挣下的银子,已经足够还你这个人情了吧。”
“那,那到是。”月姨娘不情愿地说道。
“那么好,我们成交。”沐雪道。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