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师徒二人便到了轩国,十分“幸运”地顺手遇到了一起追杀事件,隐忧看不惯就顺便手起刀落地解决所谓“锦衣刺客”,他们穿戴华贵,训练有素,只因不曾修炼,这才败下阵来。她仔细看过,这些人算得上特等武艺,竟都是些宫里的侍卫,什么人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她习惯性的抽出几人腰间的令牌,被大大地镌刻着的“锦衣卫”亮瞎了眼,真是真金做的啊!有钱!
接着,一个嫩白嫩白的小孩儿从不知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她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小孩哪里来的?她都未曾发现!可见,此人等级绝对在方才出现的锦衣卫之上!
“救救我,救救我!大哥哥,有人要杀我!请你一定要帮我!”没想到那小孩反倒向前走去,抓住她的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一脸的软弱可欺无辜可爱,她挤出一脸微笑,心里暗暗冒汗,唉,这是……不让她走了?行,我保护你,安慰你还不行嘛,多大点儿事!
“小哥儿,你不要怕,方才要抓你的,都被我打跑了,你快些回家,不必忧心。”她蹲下来,摸摸小孩儿的头,那孩子也听话,便不哭了,阳光灿烂地冲她笑起来,她忍不住捏了一把他嫩嫩的圆脸,手感真好!她要被萌化了,这也太犯罪了吧?~!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小孩儿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也不恼,乖巧地问她。
“我啊……我叫隐忧,你呢?”她第一次体验到作为哥哥的欣悦感,她本就格外喜爱孩子,眼看着他不哭不闹,懂事异常,便心生欢喜,还真就做了一次大哥哥,将他抱起来放在肩上,就像从前她所见父亲对待弟弟那样,骑着坐,一种莫名的治愈感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
“我叫弥歌,大哥哥,你的名字好特别呀!你是一个人来京都游玩的吗?”他问,声音软糯软糯的,她真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糯米团子,恨不得自己也有这样的弟弟就好了。
“不,我是同师父一同过来的,恰好遇上了你,便决定帮忙。”她才发现弥光不见了,一阵不安油然而生,她向外走去,在街口碰上了他。弥光此时,自然感到有些忧郁,越发觉着这徒弟不靠谱,和白收区别不大,因为一个小孩儿就把他给扔了,唉,愁人啊!还好他在她身上留了气息,方便他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到她。
看她一脸阳光明媚地笑个不停,不高兴地把弥歌拉扯了下来,放在地上,拽着她就要离去:“隐忧,你既然已经救他于危难之中,便可以离去了,不要纠缠不清,我们该走了。”
“师父父,这小孩儿在这里呆着不安全,看他衣着华丽,想必身份显赫。我们不妨带上他,顺便将他送至皇宫,也算是路上有个玩伴。”她的心间暗喜,小光光这番话中明里暗里都像极了吃醋,莫不是,他有所心意而不自知?嘿嘿,真是老天有眼啊!
她只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心间,笑意更深了,反而蹲下来,故意叫他心里过不去。你的小心眼儿,我可都知道。
“隐忧哥哥,我……我想和你们走,离开这个地方。皇宫里,母后被父皇杀了,父皇还要杀我,我不敢回去了……你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我走啊?”弥歌略带哭腔,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像极了兔子,越发惹人怜爱,隐忧心间一软,更加不忍心将他一人留下,握紧了他小小的白嫩的手,眸中有请求和恻隐的感情。她见弥光没说什么,就做了决定,微笑着柔声道:“好,那你就在我的灵识里呆着吧,里面有很多好吃的,你不要害怕。”
她实在觉得醋意大发的弥光太太太可爱了,就应允下来,顺手查阅了一下系统:弥歌朝中九皇子为弥光的第十三代传人。哇!小光光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师父,他也姓弥,你也姓弥,你可认识他?”她多嘴地嘟囔了一句,好奇心膨胀。
“我不曾认识他,兴许是我家族的后代吧?他是个孩子,如何进你的神识?”颇为打脸的是,一会的功夫,那衣冠楚楚的小皇子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玲珑的雀,飞去隐忧眉心,神识中多了一个不明生物,系统显示:成功与神兽朱雀结成契约。她有一种强烈的被骗心理,靠!她又双叒叕被骗了!这小孩儿压根就不是人?!朱雀?她不禁联想到弥光的真实身份,噗嗤一笑,师父父,不会也不是人吧?
她笑着对弥光说:“这下,我可以带它走了吧?”语气中欠扁得很,莫名的骄傲。
“不过是区区朱雀而已,得意什么?若是你再等些时候,明明可以拥有更强的神兽的。”他话中有话,却说得那么漫不经心。
隐忧感到了深深的嫌弃,不仅仅嫌弃她太弱,还大大的鄙视了身为神兽的朱雀,她叹了口气,为弥歌的未来捏了一把汗。
她想要看弥光的神兽,俗称开开眼界。
“我的?那家伙,不知又跑到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去了。它有人性又自己修炼了人形,和神兽不大相同,更像人些,自然懂得享乐,却是永生的,比普通神兽要强一两个境界。”隐忧神识中的弥歌不乐意了,什么就强一两个境界?它多大,弥光多大,他的神兽又修炼了多少年?怎么不比这个!“我才五百岁好吧!你那神龙少说也得有个几万岁,不说别的,你这个老祖宗也得有五千多岁了!哼,我年轻,我骄傲我自豪!略略略略略!”弥光忍住把这个小东西囚起来的冲动,带着隐忧先去往天云山,一路上一言不发。
御风而行,自然神清气爽,隐忧见云间淡雾,仿佛身入仙境。风飘飘而吹衣,过些时候,矞云将出,飘散着,逐渐布满整个天空,迟明已至,这样美景,只怕是她三生有幸才能一遇,到了,往下些,观流水潺湲,清潭镜澈,而层林尽染,月晕而风,不时略过,吹散她的发丝,她只觉得幸运,因为,一想到刚刚吹拂面颊的风,也会亲吻他的额头,她是那么的容易满足,快乐,在此时,如此简单。
地点转移――天云山境内
弥玉与轻儒转世之人都早已双双离世了,不过想想,他弥光在世这样多的年月,到底心中还是怀念那段三人一同生活的时光,恬淡若水,当时不知珍惜,到后来,才惘然想起求而不得为何物。
他苦笑着,惦记着甚至彷徨,一阵轻巧的风吹来,他几乎以为,是故人又归,恍惚着去看,但前方什么也没有,隔世之感才沉沉地将他唤醒: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他踉跄着走到长满了萋萋荒草坟墓前,在那二人的石刻却已模糊的名字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颗长怀侥幸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坠入深渊,他不用再等了。
一滴清泪划过面稍,此时他离他们是多么的近啊!却从来都没有的离得如此遥远过。他的眼睛几乎红彻了,柳眉紧蹙,手指哆哆嗦嗦地移动着,由于心中的悲哀达到顶点,支撑不住跌落了下来,想不到,百年以后,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隐忧在一旁看着他愈发脆弱,只觉得心疼,她怎么忍心让他伤心?她知道这三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知道弥光痴心不改,愿意为那女子倾注身家性命,知道那二人心意相通,容不得别人介入……她都知道,她恨弥玉过于绝情,也为弥光三百年追求一人至死而不得悲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她多想对他说:师父啊师父,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旁还有一个我,你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我,哪怕只有一眼,我也心安了,你何时才能看得到我?……呵呵,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痴心?造化弄人,一片情深埋青山。
隐忧走过去,也蹲下来,轻声道:“师父,你不要哭了,他们会明白的,不过,其实你也挺幸运的,因为,从此以后,有我陪你,你不是一个人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听得他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温暖了一样,像猛然碎裂一地的糖渣,很甜很甜。他转头过来摸摸她的头,笑了,有徒弟,也挺好的。一抹嫣红落在她的耳根,美得如此不真实的弥光,在她心间不知种下了多少阳光,灿烂着,满心欢喜。
她甚至相信,这样的他,总有一天,会是她的,只能是她的。他是她年少的梦,永不可及,荒唐了她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