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楚慈心中的很多疑团并没有解开,虽然是并不怎么熟悉的庭院,却也没有回去的意思。无论如何,在夕阳渐出之前都要一睹江雨竹的真容。
楚慈正思考着,总觉得耳边传来阵阵呼喊声,这应该不是幻听,只是庭院太过空旷,声音随着风传到自己这边显得有些空灵,故而不真实。
楚慈随着感觉向石屏风的内侧走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呼喊声距离自己也越来越近。
楚慈从门跨过去直接就见到了以往经常想象中的场景,两个粗声粗气的壮汉一边一个,站在一个捆着草绳女子的旁边。女子看起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此时的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抖已经无法站直,无神的双眼带有一种恳求的感觉望着刚刚进来,一脸茫然的楚慈。
虽然这种主子惩罚下人的场景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楚慈的脑海中浮现,因为自小不求安分,父亲是常常用这种方式吓唬楚慈,以保女儿少惹麻烦。但是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出于人人平等思想的深切影响,楚慈也以主子的气势站在了壮汉的面前。
“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欺负弱女子,这样很值得骄傲吗?”
“你是谁啊?”少管闲事,在沧松苑,我们大少奶奶说了算!
“是吗?我告诉你,这个苑子,科学说了算!”
楚慈随手拔下头上的玉簪子,反手就在壮汉的手臂上点了两下。
壮汉的手臂瞬间就瘫软下来,疼得嗷嗷喊,两眼挤着泪半跪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
“你使了什么暗器,我可是大少奶奶的贴身护卫!得罪了我,叫你生不如死!”
楚慈冷笑几声:“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什么江湖游侠,从来没见过你口中的暗器,我用的是科学,而且还是我们中国传统的医学哈哈”
另一个大汉见状就往屋内跑,还没等进到室内,一个走路带着冷风的白衣女子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完全不理门外混乱的状态,带着微笑径直的走向一边的楚慈。
“想必妹妹就是小慈吧,因为府内杂务颇多,你进门之后还没来得及探望,还请你原谅。”
楚慈立刻明白了,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家小姐,在曲府拥有管家之权的江雨竹了。
楚慈也立刻堆着笑意,轻轻地弯了一下腰笑道:“小慈给大嫂问好了,没想到首次相见就遇上了这种事情,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呢,还请大嫂指教,妹妹拜谢了”
江雨竹侧脸说了句:“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乔大待下去治伤,让二少奶奶见笑得还不够吗?”
“等等!”
楚慈再次从头上取下了簪子,还是用一样的手速在乔大手臂上点了几下,又用巧力转了下乔大的手肘,表情比起刚才更是毫无波澜。
乔大一听是二少奶奶,连忙和乔二鞠躬道歉。
楚慈摆了摆手。
“不必了,我们不打不相识,只是以后对待女子麻烦多一份尊重吧”
江雨竹说:“妹妹用的是哪种武艺呢?怎么看起来如此轻而易举又威力巨大呢?”
“大嫂您过誉了,其实和武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穴位问题。”楚慈嘴角微微扬起,笑着回复。
楚慈在与乔大交谈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大量江雨竹。
很少有人能把宽松白玉长衫穿得这么衣带当风,江雨竹是那样瘦,瘦的看起来甚至不像是永寿之人。不过这样娇弱的瘦骨女子在面对下人的时候的气场还是让楚慈心里惊了几下。这种气场带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说出狠话的时候都这么优雅自若,这位大少奶奶果然不是那种太简单的女子。楚慈还注意到江雨竹的衣袖上绣有花色,她对花草一直很敏感,觉得江雨竹应该是喜欢这种花草才会把它绣在袖口上。
看一个人喜欢的花草也能大概推测出她的一些喜好和性格。
楚慈笑着抓起了江雨竹的双手,握着手热情地说:“大嫂,我真是太唐突莽撞了,竟还和您的护卫动起手来,希望您别介意,我的性格有点直来直去的,又在外面读书,一时间都忘了咱们的基本礼数了,真是对不起,向您道歉。”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么客气见外的道歉话,今天也是这小丫头不听训教,我稍作教训,小惩大诫,却不想惊扰了妹妹呢,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呀。”
楚慈一眼就看到了江雨竹袖口上的刺绣,是兰草。
兰生幽谷,兰草是含有气节之草,喜欢它的人倒是十分多的,但是直觉告诉楚慈,大少奶奶应该不是兰草一般的性格。还有兰草其实在个人的住所不太常见,自己好像这几天就在哪见过,到底是哪里呢?
对了,曲府里就有,就是她自己的住所!泊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