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心中承认在这个陌生的宅院中,她是太过于孤独茫然了,所以对于曲云泽的“从天而降”,多多少少的安慰了长夜漫漫里战战兢兢的脆弱心房。
因为楚慈通过和曲云泽的交谈能够感受到,他们二人看待周边环境的方式,以及根深蒂固的自我价值观,甚至包括对曲府这个外人倾羡的瑶州望族都有太多接近的思想和观点。毫不夸张地说,楚慈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曲云泽也同样感受得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慈和这个留洋归来的三弟渐渐熟悉起来,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楚慈平日里除了在自己的住所抄写《本草纲目》练字之外,更多的时间就是和曲三少一起交流中西方文化的种种差异。曲云泽还提出了一个想法。
“二嫂,我觉得你制作的美容面霜是真的很有作用,我受用得很呢,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二嫂怎么想。”
楚慈问道:“什么提议?我猜测是关于‘美人浣’的吧!”
曲云泽听罢笑了。
“二嫂,你应该知道我们曲家是靠药材起家的吧,整个瑶州城中几乎所有的药房的女贞子和紫苏都是我们曲家的兴良堂供应的。”
“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小的时候也常听父亲提起。曲家的兴良堂制作的药尤其在女病人的心中有十分重要的位置,我说的没错吧。”
曲云泽说:“二嫂说的没错,兴良堂是由我父亲一手创办,创办之初,主要便是针对女病患。”
楚慈立刻接话:“兴良堂的药,多数是治疗气滞血虚的病症,更有延缓衰老,益寿延年之效,另外有些药稍加调制也可起到清热解毒的功效。曲云泽提出,既然曲家药房的大部分病人群体均是女性,而楚慈研制的面霜刚好把目光对准了这些人,既是传承了曲家的传统,又在原有基础上推陈出新,可谓是智慧之作了。”
“可是此事并非简单之事,若想将面霜作为兴良堂的新药,面向整个瑶州,首先是肯定要经过药房当家人大少爷的应允的,而且听说曲家的叔叔伯伯辈也要知晓大概吧。”
“二嫂你不亏是曲府读书最多的女子,做事情善于思前想后,谨慎周到。你说的情况的确要解决一下,这样吧,由我去见大哥大嫂以及家族长辈,说明想法,相信他们会支持的。”
过了大概四天的时间,大少爷就差人给三少爷传了口信,叫他第二天未时三刻前往曲府祠堂商议重要事宜。
曲云泽猜测定和前几日他向大哥提出的想法有关,他觉得二嫂楚慈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她自然有权利知晓,所以来到泊兰苑叫上了楚慈和自己一同前往。
当楚慈和曲云泽来到祠堂的正堂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以及各位家族长辈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慈顿感气氛有些异常,但还是和曲云泽一起走了进去。当楚慈行完见面礼,一抬头就看见了座位上一张张冰山一般严肃的面孔。此时还未等大少曲云涛讲话,一个白色络腮胡子,头戴棕黑色圆顶帽子的老者首先开腔,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老者转头对大少说:“这位便是云沐过门不久的妻子吧,听说是楚仁谦的庶女?”
大少回话:“是的,七叔公。”
“按道理讲是不应该的啊,楚仁谦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学究,他的女儿的性情听闻是和咱们家那位三少爷一样桀骜不驯,离经叛道?”
听到这句话,楚慈有些微微愤慨,回应了一句:
“七叔公,小女自幼喜好标新立异,父亲怨我不慎安分,近年来在瑶州医学院读书学医,桀骜不驯?各位长辈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大少奶奶突然脸色沉了下来。
“小慈,你是真的不想把各位长辈放在眼里了?没问你话,谁让你答的,还不认错!”
老者一旁的妇人轻蔑一下,冷冷的说道:“你看看这像什么样子?她是二少爷的妻子,他是二少爷的弟弟,你们整天混聚在一起,是真的不怕旁人说闲话吗?雨竹,你这个当家少奶奶怎么管家的!”
江雨竹明显有些愕然,匆忙站起来回应。
“婶婶,您有所不知,其实不像您看到的这样,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