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空气纯净、景色绚丽……
看得见的美摆在眼前,看不见的美直击人心。
除了景色,更令人觉得舒服的,是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肉眼能观察到的,而是来自心灵深处被治愈的畅快。被闪电和巨响威胁生命的恐惧、面对陌生世界的紧张、以及穿越过程中遭受的身体伤害,统统被忘记。取而代之的,是衣锦还乡的自得自满和功德圆满的悠闲无欲。我忘了应该去探究一下自己身处何地、去向如何,只想放松心情坐在漂亮的藤蔓墙上,唱一支最爱的歌。
我手扶身边的藤蔓墙顶,纵身一跃坐了上去,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准备起韵唱歌……
右边一阵轻微的响动,我一偏头,感觉自己要长针眼……
一个美女,蹲在藤蔓墙后面正在撇大条。草很低矮,加上我坐得比较高,清楚地看见她雪白的屁股和一截雪白的大腿。虽然屁股和大腿只是侧面,但瞬间产生的冲击力,几乎等同于闪电造成的心理震撼。我傻了,没了思维,不过眼睛还是没忘记在她的脸上和暴露的那一部分之间打转。直到她冲我挥挥手:“嗨~~!”
“对不起!”反应过来我赶紧跳回起点,在另一面蹲下:“我不知道有人。”
那边又一阵小响动,之后美女站起来从藤蔓墙上向我探过身子:“你说什么?”
“我诚恳道歉,”我慌忙站起来点头哈腰:“我真不知道你在那里……”
“道歉?”美女好像有点莫名其妙:“道什么歉?”
“我不小心那个那个……”我支支吾吾。
美女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又一次傻了。
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先尖叫、再怒骂、紧接着拳打脚踢和痛哭流涕吗?严重的还会寻死觅活报警抓人才对。你这么淡定真的好吗?不给流氓一点起码的尊重吗?
没被人打死的我还在思维犯贱时,美女已经跳过两堵藤蔓墙,走得有点远了。我这才想起初来乍到的,该套套近乎,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嗨!”我翻过藤蔓墙,跟上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欧锦娜。”美女不回头继续前行。
“我叫罗艺勇,”我自报家门:“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半坡森林。”
“是……半坡森林属于哪个地区?”
“高岭地区半坡森林。”
“高岭地区又属于哪个地方?”
“洋泽联盟高岭地区半坡森林。”
“洋泽联盟是什么联盟?”
欧锦娜站住,回头很认真地看着我。
真的是美女啊!
大概二十三四岁,圆脸大眼镜挺鼻梁小翘鼻,白白的肌肤,嘴唇圆润微微嘟起;身高大约一百六十二公分,上身穿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袖T裇,腰上系着一根腰带;下身着一条蓝色家居裤配一双短靴;身材很饱满但绝不肥胖,看上去结实健康;眼睛明亮干净,眼中略带疑惑,却没有丝毫反感和厌倦。
“你来自哪里?”
声音是她的声音,但是嘴唇却没有动。我赶紧四处查找,看是不是有人在我身后问问题。没人,一千平米的草地上只有我们两个。
“你让我很好奇,”欧锦娜的嘴唇还是没动:“好像是刚出生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
“啊……理论上讲是这样,不过……”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跟我交流的时候嘴唇动来动去干什么?”她问道。
“我在跟你说话啊。”
“说话是什么?”
“就是我们的交流方式……算了,”解释不如反问:“你们这里的人都怎么交流的?”我加上一句:“我刚出生嘛。”
“直接了解对方的思维意识,再让对方了解自己的思维意识。”
“可是语言不通怎么办?”
“语言是什么?”
没法回答了,这已经不是意识形态和文化的不同,根本就是物种进化导致的、宇宙级别的宏观概念不同。
“直接了解对方的思维意识真的好吗?”我换了个问题:“万一大家有一些龌龊的思想不愿意被人知道呢?”
“有什么是不能了解的?”
“比如……”刚说了两个字我心里就冒出一个龌龊的想法,正准备暗自偷笑,猛地意识到对面这位是通过思维交流的,想赶紧止住。但思维这个东西,真的不是想打住就能打住的,越是强行制止,越是思如泉涌。一时间,脑海里的画面一帧接一帧,失控了。
我冒着冷汗脸色通红地看着面前这位,准备接受臭骂和暴力打击。
欧锦娜偏着头看了我几秒钟。
“那些事情,不可能的,”她“说”道:“我们才刚认识,而且你太丑了,还很老。”
流氓遇上直女不仅尴尬,还很伤心。
“年轻时,大叔也是帅哥一枚,”我嘀嘀咕咕:“不一定看得上你。”
“那不是最重要的,灵肉相通才是做LOVE的根本,”欧锦娜又偏头看我:“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对你有点好奇了。”她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又放开了。
“你们那个地方好奇怪,我理解不了,”她低头想了一下:“跟我去见长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