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成煜早已起身,每天随着太阳升起而起床已成为多年来成煜的一个习惯,洗漱完成后来到到院中活动活动筋骨,成煜体型偏瘦一些,虽不是练武之才,多年来坚持下习惯和经常的运动也让他比一般人显得精壮一些。
此时文人不像后世的那种手无弱鸡之力的酸秀才,早期君子六艺就包括御射。单说御,御即时驾车的技巧,初期马车上都是系有铃铛,铃铛会随着马车而发出响音,御车时要保证响铃的音律要和谐,这就被称为‘鸣和鸾’,御车时必须能从指定宽度的标杆穿过,在狩猎社可驾车将猎物向左驱赶,方便车主狩猎,可见古人的‘驾照’也是很难考的。
虽然现在君子六艺已经没落,但是士人崇尚武风,士子出入皆佩剑,可谓是左手横刀右手持笔,上马可击贼,下马可作檄,也因如此文官武官并不像后世那样泾渭分明。
昨日晚宴开到了亥时,加上喝了不少的酒,便直接歇息,还未与福叔几人说自己去洛阳的日子,用过食后便于福叔交代了明日离去的决定。
让福叔安心打理老家,如有需要可去找叔父成旭。福叔一一应下。
福叔又问道“少主人可还有需要物品,老奴今日准备下,以备用“。
成煜想了想说道“今日是休沐日,去多买些酒菜,在让人去宴请下郑洪、李楚,午后我要与他们宴谈”。
福叔应下后差人去办,成煜则回到书房继续捧起了战国策。
午后未时,郑洪先至,成煜在门前迎接,因李楚还未至,所以二人直接在门前等候,相互调侃。
“今日不易的休沐却又被煜之捉住了,唉本想还去尝尝酒舍新出美酒呢“
汉朝官员实行官员每过五日可以休一沐,称为“休沐”,即休息和沐浴的意思。这只是正常的休息日,一些特定节日也会有放假如春节、重阳等节日。
因为平时吃住都是在官邸内的,不能随意离开的,所以看起来也比较惨。
“美酒我这也有,怕你醉于我处”。
两人相互一视,哈哈哈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李楚也随之赶到成煜请两人入堂,让福叔上酒菜。
李楚郑洪,二人皆是成煜郡中读书同窗,年岁也皆比成煜大些,最大郑洪以加冠,
家中也为县中大户,后郡学停办,郑洪被县令辟为主薄,便一直任职。不同于郑洪,李楚是真正的寒门子弟,后拒太守征辟便在家苦读,也授业以家用,郑洪人如其名,做事要勇,果断,有些武人的样子,李楚则是典型的儒士,不善说,想事比较全面,是那种查漏补缺之人。
三人进堂入座后,郑洪率先开口“已有两月未聚了,今日这么匆忙相邀,煜之必然有事”。
确实,邀人至少也要提前一天,当天邀人确实有些失礼了,不过成旭昨天在叔父家回来太晚顾不得了。
成煜先行致歉“确实有些失礼,不过余明日就要远行,今日情非得已”。
成煜向两位说明聚会的来意。
“吾明日将去洛阳游学,不知何日能归,宴请二友乃告别之意“。
这是平常不怎么说话的李楚却率先问道“煜之可是要去鸿都门游学?“,郑洪目光也聚焦看向成煜。
”李兄误会我了,此番乃是前去太学“,成煜苦笑着对李楚说道。
鸿都门学与太学不同其主要是书法绘画等艺术为主,这与太学所授的六经相反,而且建立鸿都门学的动机也并不单纯。原来虽然党锢之祸上宦官势力取得政治上的成功,但是宦官仍旧势力单薄,社会的舆论导向仍然还是被士族控制住,于是为了培养属于自己的的士族不让太学一家独大,便借着汉灵帝喜爱书法、绘画等艺术建立这所鸿都门。
由于汉灵帝的喜爱这类,虽举办时间不足半载,鸿都门学生却颇为受宠,不少入朝为官或者外放,风头甚至超越太学,不少趋炎附势之徒借此形成一个群体,但这个群体是不被正经的士族所接受的,彼此敌视,洛阳甚至还传出一句“鸿都群小”、“士君皆耻与为列”,可见方敌视程度。
虽然鸿都门学对打破士族的封锁有积极的作用,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斗争的产物罢了。
所以当李楚误以为成煜要去洛阳鸿都门时,感到不悦有些质问他。
听到成煜的回答,李楚脸色一缓举起酒碗“误会煜之了,自罚一碗”。
“同饮“。
三人同饮一碗后,郑洪笑着说道“我等三人才学人品皆成煜为最,岂会去那处,唉,不过朝中混乱,奸臣当道,让人堪忧”。
三人叹息。
“听传闻天子欲设西园作卖官用,不知真假“,郑洪说了一个消息。
成煜却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朝中混乱,天下民不聊生,税收开始枯竭,天子又只想享乐,加上宦官的怂恿,确实也做的出来。
“如若是真,天下永无明日了”。李楚补充说道。
说的也是实话,既然官可以买到,那为了回本只会更加的剥削底层的百姓,长此以往最后有了黄巾起义,然后就天下打乱了,当然这话不能和他们说。
成煜苦笑着说“此非我等所能顾及之事,只愿将来学有所成,有机会能外放为官,保一方民众即可,朝堂之事太过于混乱”。
成煜此时说的倒是心里话,此时洛阳城倒还相对平静,后面可就不好说了。
“哈哈,已煜之才华品德,将来两千石还不是易事”,郑洪再旁鼓动着。
李楚也微笑不语。
“借兄吉言,在饮一碗”。
三人谈到戊时,两人才起身告辞,成煜送别回到院中,天刚黑没多久,夜空中隐约的能看到月亮轮廓,望着天中的明月心中有些感慨。
自己即将去天下的中心,作为后人自己对汉有一种特殊情感,一想到往后的乱世,心情有些复杂,历史的车轮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存在会发生些许的错乱,但方向却不会变的,而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又能减少这场灾难的损失么,成煜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寂静的庭院,只剩下成煜和月光下的倒影。
第二天一早,成煜来到成旭的宅院前,成勇成烈早已经在此候着,只不过两人都在逗着映雪玩,一旁还有一人此人一副武人的装扮,个头与成煜差不多,身材却壮于常人,此人就是赵锐,之前洛阳送信,成煜就是托的此人。成家兄弟俩看到成煜后两人并排向成煜走来弯身施礼。
“见过兄长”
“你们俩怎么在此?”,成煜笑着问。
“昨日知今日兄长离去,我们两人特来送行”,说话的是成勇。
成煜分别拍了拍两人肩膀,又对一边的赵锐拱手“一路上有劳赵兄”。
“客气了,还要感谢公子,借此机会还能逛一逛洛阳”,赵锐笑着回答。
说话间成旭从院内走了出来,看到成煜说“一切可安排妥当了?
“诸事皆已经妥当”,成煜做辑应道。
成旭听后又命仆人端上来行囊交与成煜,“行囊里有一些金银,到了洛阳安顿用,还有一柄剑用作防身,此剑虽非名品,却也跟我多年”。
成煜自己也带了金银之物,不过却没有兵器,剑乃君子之器,更是出行必备之物。
成煜心中暗想“叔父如此对我,我要在推脱反而显得有些做做,不如全然收下,日后再报”。
一旁的赵锐也带了一个行囊,里装了一些水、食物,以做备用,马上两侧各放一柄长剑,看来赵锐善用双剑,虽说距洛阳不过两百余里,有备无患。
成赵两人起身上马。
“洛阳乃帝都,一切当心”,成旭嘱咐着说。
“家主放心,锐定会安排妥当”,赵锐拱手拜别。
成旭望着策马远去的二人,久久才回到宅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