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汪洵进殿抱拳跪地道。
“将军请起”
晏婴看了几眼竹简才抬了眼皮。
“你带着本部八千人马在荒蟒森林外集结,准备接应鬼谷的人,待到事成在……”
晏婴话说一半突然有内侍匆忙赶来,跪呈玉简,侍人取过呈给晏婴。晏婴只是看了眼便直接把竹简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玄翦欺孤太甚!”
王变、汪洵连同一干内侍连忙跪伏地上。
“鬼谷一事受挫,少师正在返回路上,两位爱卿可有何计较?!”
晏婴背对二人,右拳紧握,余怒未消。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汪洵起身抱拳:“陛下,此番鬼谷如此折辱帝国末将请求提兵征讨!”
“征讨?哼!”
晏婴瞬间出现在汪洵身前,一手扼住他的脖颈:“鬼谷立派千余载,如今鬼谷子玄翦据说还是玄机府弃徒,你如何围剿?怎生围剿?!”
汪洵被甩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颤颤跪伏在地不再言语。
“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事已至此唯有请老丞相出马了”
王变说完,看了眼汪洵垂首不语。
晏婴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放下,无论是王变还是司徒信甚至是汪洵都是他昔日位尊王子时的麾下,二人或能力不足但忠心不容置喙!
良久之后,晏婴握紧的拳终于松开,长叹一声。
“也只能如此!王变由你代孤宣旨!”
“嗨!”
“汪洵!”
“末将在!”
汪洵爬到中央叩首道。
“你领八百玄甲军护送老丞相,这次孤不想再看到任何差池!”
“嗨!”
不久后,咸阳传来诏令,秦帝闭关三月,一应国事全权交给丞相李禅。
诏令一出,咸阳风云变幻。
与此同时,鬼谷门前,点出了一根藜杖。
……
暖阳高照,投射在山林之中,遍洒在山坳里每一个村落,溪水静静流淌,反射出一阵波光。
韩溪,这是它的名字。来源于昔日韩王祖先飞貂诞生沐浴之河,在它更久前是大周恒河,只不过这个名字已经被世人淡忘了数千年,就好像眼前的山脉昔日并不叫韩山一般,而是:坤陵。
白衣女子端着木盆穿过许久不曾的有人居住的村落走到小溪处,浣洗衣袍,只见她衣着古风,腰悬冷锋,暖玉藏于怀里,口中吟着莫名古曲,不像今人到有先人风采。
突然她停下棒槌,不远处林中飞鸟惊起盘旋空中。
“有人吗?”
白衣女子喃喃自语,眼中怅然。
……
荒蟒森林,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沿着溪岸踉跄而行。
“先生,前面有村庄”
小张楫惊喜道。
他们在深山中已经走了五、六天,饥一顿饱一顿,陆泽更是昏迷许久,不久前才清醒如今他正在被小张楫搀着向前行走,伤口勉强结疤,但每走一步都如同刀绞,格外艰难。
“前面有个洗衣服的姐姐”
张楫指着河对岸一个女子道,不过眼前的这条河流却让他犯难起来。
“姐姐,姐姐!”
小张楫把陆泽安放好,跑到岸边挥着双手又喊又叫。
“恩?”
也就是此时女子终于看到了他们,棒槌丢到盆里,顺手把脸颊前稍有错乱的青丝勾到后面,目光在张楫身上一扫而落,落在陆泽身上簇起眉头,端着木盆转身走了。
“姐姐……姐姐……”
小张楫又开始喊道,嗓音已然有些沙哑,带着哭腔。
“你们是谁?从何而来?”
白衣女子并未开口只是转身停下了脚步,张楫和陆泽心中便有了这句话,仿佛投入湖水的石子,让张楫震惊。
陆泽挣扎的抱了抱拳:“落魄剑客,陆泽被帝国追杀逃难到此,还请姑娘收留片刻,不胜感激!”
“帝国?外面是哪个国家追杀于你?”
那女子疑惑道。
“秦国!”
这次是张楫喊道。
“胡说!”
那女子秀眉一簇,有些恼怒。
“秦国远在函谷以西,怎会出现在韩国境内?!”
转身便要走。
“五年前,秦国便一统天下,至于韩国早在八年前便已沦陷,在下并非欺瞒姑娘……噗……”
陆泽喘着粗气再也压抑不住伤势一口鲜血喷出,却是昏死过去,弥留之际他突然想起一道传言。
良久后,对面传来一声叹息,河面上飘来一叶扁舟……
……
咸阳,少师府。
书房。
茶香氤氲。
司徒信跪坐首位,自顾斟了三杯,身后五、六个白衣侍人。
不久后王变、汪洵匆匆赶来。
“饮!”
司徒信只道了一句,蒙杯饮了一口。
“是!”
王变还好饮了一口,汪洵把杯子端到空中却又放下急切道:
“大人,陛下究竟是作何打算,莫非真要让老丞相出手?”
“汪将军急什么”
司徒信语气平淡,茶杯轻轻放在案上,把手一挥,侍人躬身退下。
“如今陛下闭关,国家一应大事具由老丞相处置,我们该当如何?”
王变倒是稳重许多,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慌乱。
“老丞相年高德劭,是三朝元老”
说到此,司徒信起身踱步。
“不过新君登位,血气方刚,难免会与老丞相有所冲突,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要居中调停才是”
“如今,陛下让我们暗中……”
“谁?!”
白光一闪。
屋内走出一个黑影向窗外看去,并无半点动静。
那黑影冲司徒信躬身拱手。
“哼!你这个奴才,全无半点规矩,惊扰到了两位大人还不快退下!”
“嗨!”
黑影眼神和司徒信对视,匆匆离去。
“是我的疏忽,大夫我们说到哪里了?”
司徒信笑呵呵道,背后手中多了一枚百炼寒羽。
……
“小弟弟是哪里人?”
扁舟上,年轻女子随意道。
“壇郡人”
小张楫上了岸也就跟在二人后面,周围的村落仿佛早已腐朽,再看眼前女子服装纹饰更是他闻所未见,不禁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道。
“壇郡?听你的口音倒像是楚地的噢”
白衣女子对着张楫浅浅一笑,道破了他的小谎言。
“那姐姐是哪里人呢?”
小张楫脸一红,小声道。
“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