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甚听着娜桑莎在他耳畔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狠狠的戳他的心窝。娜桑莎就像是故意要折磨他的心一样,什么话最能刺痛祈甚,她就专挑什么样的话去说。
“够了!”听到最后祈甚气得浑身发抖,他双眼失神情绪激动而失控,向后退开一步和娜桑莎拉开距离,冲着娜桑莎大吼,“不要再说了!”
“呀,恼羞成怒了,比我说中了最不堪的心事,伤自尊了?但是没有办法啊,这些都是事实呢。就算是我不说,别人不说,但是没有谁比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不是吗?”
祈夜是真觉得祈甚很可怜,本来就没什么能力,拼命的要证明自己,结果还要被人拉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嘲讽。
“你笑什么?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说的都对又如何?难道我祈甚,就注定要活在祈夜的阴影里不成?我就是要证明我比他强,我才是祈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祈夜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祈家,他一个外来的私生子,父亲根本就不在意他,他凭什么处处比我强?”
祈甚被娜桑莎气得,已经不管这会儿是不是要和祈夜撕破脸。他心头的不满如果再不说出口,他怕是要被这情绪给憋到炸裂。
他嘶吼着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是祈夜没有想到的。原来从小到大,祈甚的心里竟然会是这样想。怪不得小的时候,他总觉得祈甚在和他作对。但是每一次犯错,祈甚都像大哥哥一样的保护他为他说话, 以至于祈夜有段时间非常茫然,以为是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直到后来他发现祈甚就是个笑面虎,这才解开了他的疑惑。
“这个锅我可不背,好好的艺术家道路不走,你干嘛要回来经商?你的面享誉盛名真的很不错,何必要跟别人比你不擅长的地方,这不是走偏路是什么。”
祈夜是真心夸赞祈甚的画,结果反倒被祈甚认为,祈夜这是在内涵自己经商无能。他惊诧的看着祈夜,更是将多年来的怨愤一股脑的都对祈夜发泄了出来。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从小到大我祈甚就算做得再怎么好,在众人的眼中,他们只看得到天纵奇才的你!无论我做什么,总要被拿来和你做比较,这种感觉你不会了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出国去留学,画家?呵呵,要是我能有成就,我至于躲到国外去研究什么破画!就连温情也是……”
从祈甚的口中听到温情的名字,这让祈夜包括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动。
“我对温情的喜欢并不比你少,可是结果呢?无论我怎么努力,老天就像是要和我做对一样。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先给了你,所有!我想要的事业,我想要的女人,统统都站在你这一边。”
秦司渊意味深长的看了祈夜一眼,方墨则吹了吹口哨,谁都没想到原来祈甚心里还埋着这么一层。祈夜不为所动,反正祈甚觊觎温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以为祈甚是想要利用温情来对付自己。
“既然明的不行,那我就暗中动手。我隐忍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设计和筹谋,总算是让我把你赶出了祈氏。当年我曾发过誓,只要我一天不能把你从祈家赶走,我就一天不会从国外回来。事实证明我做到了,我祈甚不比你差!但是我没想到,温情竟然是秦家的千金!我没想到父亲的贪欲竟然如此之大,非要掺和到三大家族的争斗中。”
祈甚也很崩溃啊,好不容易把祈夜赶走了,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他的才干的确不如祈夜,打江山不行至少守江山他是可以的啊。安逸的人日子得来不易,共何况祁军都一把年纪了,何必贪图那些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权力。到头来这冲锋陷阵的事情,还不是得他祈甚去做?
“我承认,我是不如你,但是父亲的执念不会改变。我能怎么办啊,我也是不得已才会和你再次扯上联系的,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恨不能这辈子,你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祈甚说得咬牙切齿,直把祈夜描述成了那个他生命中不可饶恕的人。他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然而当事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他不想听祈甚说这些奇怪的东西,既然个人能力不行那就走别的路啊。这都能怪到他的身上, 祈夜表示自己很委屈。
终于,祈甚发泄完了心中的牢骚和抱怨,兀自在原地喘气。
娜桑莎掏了掏耳朵,顺便擦了擦口水,“那个……你不觉得自己一开始的重点就错了吗?”
“什、什么重点?”祈甚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我一直被祈夜压着,这就是重点!如果没有祈夜,我的生活本该是光明的,是前途无量的。就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我才只能做他影子下面的人。”
“哎呀哎呀,所以说你的重点弄错了嘛!”娜桑莎好心的和他解释,“你想想,你之所以会成为这个被压抑的影子,是因为什么啊?你是自己想要掌握祈氏,是你自己选择,做那个比祈夜更加优秀的人吗?当然不是的呀,这不是你本来的选择。”
“我本来的选择……”祈甚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他从来都没想要当什么企业家,也没想过要经商,他只想做个普通人。
“不行,我不能。我生在祈家,从小父亲就告诉我,要做到最好,因为我是祈家的长子,是未来祈氏的掌权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这祈家,我不能有半分的差池……”
娜桑莎打了个指响,“这就对了嘛!你揪着祈夜不放,原本方向就是错了嘛。你想想,实际上你内心深处最大的压力,是来自你父亲祁军。你再想想,祈夜已经退出了祈氏和你们家没有关系,要是再没有了祁军的话,那祈氏的一切……还不是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