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命\爱\自由意志
by Jay Quadrimac
外星人和外销员
1.
我不喜欢任鸣。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他,只是有些东西不写出来憋得难受,写的话又累又花时间。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SNEC公司储运部实习的时候。那时刚毕业,办完学校一套手续拿了文凭紧接着又办完了入职体检之类进公司的一套手续,现在想来感觉包括当时的我在内,所有人,无论学校的单位的,都彻底遗忘了曾经学校信誓旦旦的关于不参加军训就不得毕业的警告。整个过程只字不提。我想起了我妈,过两天就冬至了我回上海就能见到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每回乡见她都会想起那年暑假她把我从老家抓回去的场景。我老家在上海的郊区,跨过一里地外的一条铁路就是浙江省的地界。那时母亲总是喜欢说那晚的恐怖奇遇,说她下了火车天也黄昏,她一心只想来抓我就不知道她公婆乡下老家的位置,她说她以来来过记得离铁路不远,就顺着铁路走,走啊走,走啊走,天全黑了,除了遥远天边的几点灯火暗示的村落没有一人,偶尔火车开过的光亮依稀可见路边零乱的大小不一的坟冢,也许那时的绝望严重刺激到了她,使得她后来总是说起那晚的恐怖,来自未知的恐怖,她不知道走下去会怎样,只知道这样走是找不到老家的两层小屋的,但只能走下去。幸好后来迎面遇见了个人,她说他认出了她,很多年前她来乡下时见过,当时大家对这个上海人还是很有印象的(郊区人不认为自己是上海人,只知道是金山人青浦人南汇人。。。。。。其实更准确地说,你问一个金山区的农民是哪里人,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金山人,如同上海人特指市区一样,金山人特指金山卫的人,他们只会说是朱泾人兴塔人枫泾人。。。。。。)有他带路我妈终于得救了,而我在乡下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没有人能懂每天清晨阳光伴着鸟鸣从木头的东窗射进蚊帐的美好,每天伴着落日余晖在清澈河水里游泳的快意。。。。。。无论百草园还是塔希提,都不能比我的老家之美丽之万一。但是她历尽千难万险不远万里把我抓回去参加大学一年级的军训去了。而整个毕业就职,军训这两个字只字不提!其实这不重要,提或者不提,即使拿不到文凭又怎样,有手有脚的一个健康英俊翩翩少年还能饿死?何况或许我还没毕业就遇见马家爵这样的室友一命呜呼了呢。我不是吐槽,母亲的爱是最大的,我深深怀念,冬至我又将去见她,而她冒险走过的零乱坟冢在我毕业前就改造成了优美的陵园,而她现在就永远地在那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