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不偏不倚的落到棍子中央,撞出一道沉闷的嗡嗡声;
齐冲只觉得双臂发麻,虎口吃疼,维持着马步样子后滑了五六米。
王阙贤一惊,笑着说道:“有点意思,怪不得敢造反!”
大朴刀画了个半圆,高高举过头顶,瞬间扑到齐冲身前,跳将起来全力一刀砍下。心道:“上一刀没留意角度,算你好运滑掉了,这一刀我直接下砍,不把你劈成个两半就算我输!”
没出意外果真没被滑掉,只是那齐冲单膝着地,侧着脑袋,双手加一个肩头三点一线抗着棍子,竟然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就连那棍子也完好无损,没有出现自己预想中的断为两节。
王阙贤来不及惊讶,抽回大朴刀,翻转刀锋,刀尖紧贴着地面,送到齐冲肩膀的正下方,一个海底捞月自下而上迅速提起,刀刃只奔齐冲的腋下砍去。
齐冲急转双腕,原本举着棍子的手势变换成下按,双臂快速移到棍子上方助力下按,全力阻挡那上提的刀锋。
不料王阙贤来的只是虚招,刀锋避开棍子,从左下虚滑到右上,再从右向左一刀横劈而来,只取齐冲的脑袋,边劈边得意的笑道:“哈哈,老子今日杀个反贼,又为大秦皇室立一大功!”
齐冲被王阙贤虚晃一招,那棍子又被自己全力按的只扑地面而去,对方的刀又快又准,根本来不及提棍阻拦。情急之下,丢开棍子的一端,空出一手,曲臂护在耳侧。心里直犯嘀咕:“这下完犊子了!”
围观的群众似乎都想象到了下一刻的画面;
那齐冲的胳膊注定不保,只剩下那脑袋能否保住可供众人猜测了。
好多怕见血腥的人,好多善良不忍直视的人,发着惋惜和不平的哀叹侧过了脸。
不曾想那刀劈过,齐冲只是翻了俩个滚,半蹲在不远处。
看那状况不像是被劈了一刀,倒像是被打了一棒子。
就连齐冲本人也没料到,那刀劈在自己的胳膊上,只开了一道小口子,只是力道太过凶猛,自己被打的连翻了两个滚。
王阙贤疑惑的抽回刀,端在眼下,不解的打量了一会那明晃晃的刀刃。
不满的骂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反抗的鸟人,拿你出来建功立业,没想到你这破玩意原来是个废物!”
齐冲也疑惑不解的察看着自己的胳膊,那浅浅的伤口没等血流出来,已经开始快速的愈合了。
瞥了一眼腰间三尺半的宝棍,脸上浮出感激的笑意,心中大定,抓起六尺开外的大黑棍子,率先发起了反击。
成竹于胸的齐冲,只管以伤换伤,你砍我十刀,我只要能打你一棍就已足够,根本就不顾那王阙贤的刀锋所指,倒地后立刻起身再战。
那王阙贤毕竟是个一力千变境,身法和力道皆强于齐冲,转瞬间便砍了齐冲上百刀。
心中很是纳闷,这上百刀中至少有三成是致命攻击,细观那齐冲,别说丢命,连个受伤流血都没有。
反观自己,不知何时眼角上挨了两棍子,那鲜血进了眼球,看什么都带着红光。
王阙贤一番思索,随后怒视朴刀,吼道:“什么狗屁衙门啊!老子为你出生入死,你却给老子配一把玩具刀!”
如同观神仙般看着齐冲的的围观群众,被王阙贤一嗓子吼的全明白了;
原来不是齐冲有多强悍,而是因为那王阙贤拿了把玩具刀,所以才没受伤。
俩人激战了近两个时辰,连飞贼丁冠雀的伤都快痊愈,已经站在云清和唐明智身旁,成了围观者。
那王阙贤又气又累,头部被敲了无数大包,鼻子歪在一边,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时不时的遮挡住视线,那齐冲攻的太紧,王阙贤只能徒手搽抹,次数一多,那血液被转移到了手中,又被带到了刀柄上,顺着刀柄流下把刀刃染成了红色。
王阙贤以血洗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偶尔用鼻子出一出气,那鼻涕混着血液被吹出一个红通通的大泡泡,满身的臭汗也混杂着血液把官服染成了血红色。
大朴刀的刀尖没了,刀刃上多出了一排大大小小的豁口,乍一看像是一把锯条。
齐冲依旧精神抖擞,游走在王阙贤的身旁伺机攻击,只是那棍子太沉,棍子的一端被拖在地上,碰着路面的石子发着“哐啷啷……”的响声,王阙贤有时来不及搽掉挡住视线的鲜血,竖着耳朵,听着那响声不停地变换着防守的方向。
累坏了的王阙贤,已经觉察出了齐冲的不凡,此时用尽全力也只能战个旗鼓相当,深知再战必输。
恨不得立刻逃走,但那样太失面子,只能设法让齐冲先行离开,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不至于太丢面子,睁着血红的双眼盯着齐冲,恐吓道:“就算你今日逃了,我也会寻边天涯海角,把你翻出来送入大牢!”
齐冲趁着王阙贤分心说话,迅速拎起棍子,全力打向王阙贤,边打边笑道:“为什么要逃?有逃的必要吗?”
见棍子落下,王阙贤匆忙横刀阻挡,不曾想那锯齿般的刀刃瞬间断成了两节,那棍子顺势下落,打在了王阙贤的肩膀上。
王阙贤没能扛住,直接跪倒在地,为了挽回面子,举起断刀,骂骂咧咧的说着:“这破刀真次,几下就断了,今日你得感谢这破刀,饶过了你放你一马,别让老子再遇到你,滚吧!”
说完有些艰难的直起身子,摆出一副十分大度的样子,略带些气愤的把断刀扔向一旁,转身便要离开。
齐冲看这货说走就走,也不给个解释,连忙提棍一个横扫,打向王阙贤的后腰,直接把王阙贤打爬在地。
竖起棍子戳到王阙贤的大腿根上,怒道:“要不是我抗打抗揍,早已被你给不明不白的杀了,你不说个明白、给个交代就要一走了之?”
齐冲提起棍子使劲戳了一下王阙贤的大腿根,诘问道:“先说说官法中的哪一条,说我是谋反的?”
王阙贤本想爬起来,可是那齐冲总是在自己爬到一半时戳一棍子,又给戳爬在地,几次之后,索性不再浪费力气,爬在地上生气的回道:“老子说你谋反你就是谋反!”
齐冲看那王阙贤不再试图起身,干脆单手握住棍子,把棍子杵在王阙贤的大腿根上没再挪开。
时间一久,王阙贤觉得那棍子碰到的地方又冷又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向四周猛刺,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还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寒意深入骨髓四散,仿佛有无数只刺猬在体内游走,痛的王阙贤浑身发抖,打着哆嗦抽搐了起来。
实在太过难受,哪还顾得什么面子?立刻大声求饶道:“疼、疼疼……求您了把棍子拿开吧!”
齐冲被王阙贤给提醒了,才想起这棍子的奇特之处,于是握的更紧戳的也更用力,说道:“先说说我是怎么谋反的,让大伙听听!”
王阙贤疼的受不了,又被齐冲用棍子压得起不了身,只能用双手奋力向前爬,试图脱离棍子,谁知自己爬几步,那齐冲就跟几步,棍子始终竖在大腿根上,只好放弃反抗,求饶道:“大爷您先把棍子拿开吧,是小人我错了,哦、噢、喔……疼!”
齐冲提起棍子,换了个位置又竖在王阙贤的另一条大腿上,问道:“现在可以讲讲了吧?”
王阙贤赶忙回道:“在这东卫城里谋个一官半职不容易,不讹点钱怎么回本?噢、喔……疼、疼!放小的一马,老……小人再也不敢招惹您了,我发誓、我发誓!喔……疼疼,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