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广州的天气依然没迎来冬天的气息,气温闷热如夏季。庄晓梦作为在广州生活三年的外地人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的气候和饮食。她未来的计划是在这座城市安家落户。
当天下午6点钟,庄晓梦兴高采烈打卡准时下班了。她从新航大厦的办公写字楼走到公交站牌等公交车,她在等公交车的间隙,微笑地拨通了男友周煜杰的电话。
“喂,你下班了吗?”庄晓梦温柔的声音像是加了蜜糖,听着让人感觉舒适甜蜜。
“还没有。”周煜杰说话的语气冷淡。
“今天很忙吗?”庄晓梦察觉到周煜杰细微的变化,她关心地问道。
“不是很忙,做完手头上的事情,十分钟过后可以下班了,你有什么事吗?”周煜杰仍然是用冰冷的语气回话,似乎想快点结束通话。
“你元旦节会放几天假?”庄晓梦欣喜地期待着周煜杰的答案。
“不知道,公司还没通知。”
“哦,但是我们公司已经通知了,元旦放三天。我们已有半年没见面了,我想趁着这次放假的机会去上海看你。”
“三天假期太短了,飞来飞去太折腾人了,你不要过来了,元旦我有可能会被公司派到国外出差。”
“那你下个月你是否真的跳槽来广州?”庄晓梦感觉到了周煜杰的反常,微笑逐渐从她的脸上消失,她的心开始紧绷起来。
“不去了,我决定不跳槽了。”
“为什么?”庄晓梦眉头紧锁,感觉到心情低落到谷底。
“比起广州,我更喜欢上海,我所有的人脉资源都在上海,如果我离开了这座城市,等于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周煜杰坦诚的说着,语气依然是冷冰冰。
“那我呢?我们已经谈了两年的异地恋,还要熬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形影不离?为什么我每次说要见你,你总是出差?你是打算和我分手吗?”庄晓梦忍不住委屈,大声哭道。
周煜杰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没有辩解,也没安慰庄晓梦,倒是默认了庄晓梦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不是在上海早就有新欢了?”庄晓梦听不到周煜杰的回应,她以女人的直觉质问他。
“对不起,晓梦,我们还是分手吧!”周煜杰声音突然柔和,带着愧疚的语气。
“你说什么?”庄晓梦感觉到晴天霹雳,心如刀绞,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我确实遇到了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目前我们已经同居一周了。我本想过几天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你说这事……”周煜杰不再隐瞒,直接承认了有新欢的事实。
“难道我不是你真心喜欢的人吗?”庄晓梦听到周煜杰这番话后,犹如万箭穿心,情绪失控的咆哮。
“晓梦,对不起!你忘了我吧!祝你找到真正爱你的人。”周煜杰诚恳的致歉,话一说完,他立即挂断了电话。
庄晓梦傻傻地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站定住了几分钟后,没有再传来周煜杰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电话被挂断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阵的绞痛,痛得她想放声大哭,但又怕熟人看见她狼狈的形象。她想立马回到住所,关上房门后痛哭一场。
她冷静地将手机放入黑色的斜挎包里,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告诉司机目的地。
庄晓梦坐在出租车,竭尽全力地隐忍着眼泪。她望向窗外,劝自己什么也别想,等到家一起发泄。
出租车开到了庄晓梦租住的公寓楼下,庄晓梦立刻付了车钱下了车,她以奔跑的速度跑上五楼,迅速的打开502房门,关上门一瞬间,她好像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无声地哭泣。
宠猫妞妞看到主人进门,它立马从自己窝里跳到主人面前,瞪大眼睛注视着主人,它温柔地发出“喵喵”声,它似乎在关心着庄晓梦。
庄晓梦没有理睬妞妞,妞妞伸出一只猫爪轻轻地拍打着庄晓梦的手。庄晓梦抬眼看着妞妞,她将妞妞抱在怀里,她被爱猫的关心的行为感动,压仰在她心底的情绪彻底释放了出来,她放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她一边哭,一边向妞妞诉说自己的痛苦。
“妞妞,我失恋了!周煜杰劈腿了!他是个大混蛋!他伤害了我的心!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喵~喵喵。”妞妞好像听懂了,认真地回应。
“你不懂我的痛!我多希望我变成你,无忧无虑,不受情伤。”
“喵~”妞妞的叫声陡然变高音,好像在反驳庄晓梦的观点。
庄晓梦与妞妞对视了一眼,妞妞碧绿如宝石的眼睛突然发射出一道耀眼的绿光,庄晓梦便倒地昏睡了。
茅草房的一间卧室内的小木床上正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她闭眼沉睡,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小木床前站着一男一妇,他们背后是相隔十步之远的大木床上躺着一个正睡得香甜,面色红润的男婴。
“昌哥,求你给花儿找郎中治病吧!”少妇泪眼婆娑地望着男人。
“哪有钱给她请郎中?我看她的样子活不了多久了,把她扔在山林,让她自生自灭吧!”男人冷漠地目光扫了一眼小女孩,他不耐烦的说道。
“快把……这丫头……扔到山林里埋了!这丫头是天煞孤星,她已经被邪魔缠身了,等她睁眼就来不及了。”一位老妇神色慌张地从屋外冲进卧室。
“娘,您这话是听谁说的?花儿只是生病发热了,不可能是邪魔缠身,求您看她可怜的份上,救救她吧!”少妇“扑通”跪地,急忙求情。
“自打这丫头病了,你也没好生照顾我的乖孙,东儿整晚哭闹,我猜定是这丫头招来了鬼怪吓着东儿了。今早我去村头找神婆给东儿求平安符顺便给这丫头算了一卦,果然被我说中了,神婆算出来她是一个灾星……”老妇一面指着病床上的孙女一面对着少妇厉声指责。
小女孩睡梦中迷糊地听见吵闹声,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慢慢地从床上起身坐直,她充满疑惑的大眼瞅着屋内的身穿粗布麻衣的三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地?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境的内容大多已经记不清,她只记得梦中的自己抱着一只狸花猫痛哭。
“她醒了,邪魔附身了!昌儿,快……快把她扔到山林去!”老妇人瞟眼看着孙女突然坐起身,惊恐万分,连忙后退到门边探头张望。
少妇看到女儿呆滞神游的目光,着实也被吓了一跳,她诧异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女儿怎么突然恢复了精神,她走近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
“花儿已经退烧了!”少妇破涕为笑地对着男人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呀?”小女孩瞪大眼睛盯着少妇,稚嫩的童音响起,小女孩下意识的捂着嘴,她惊诧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童声了?她又发现捂嘴的手掌也变了,她在眼前翻着两只小手掌,这分明是小孩子的手。她将疑惑的目光移到自己的短小的四肢。
“昌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这丫头已经邪魔附身了,她不认得我们了。”老妇急着挥手示意。
“我怎么变身了?”小女孩还打量着自己的身材自言自语地说道。
“花儿,你可认得你爹娘?”男人对老妇人的说的话半信半疑,他试探地问小女孩。
“你是在喊我的名字吗?我爹娘在哪儿?你们到底是谁呀?”小女孩瞪大眼睛望着男人,连发三问。
“你是脑子烧坏了?还是真的邪魔附身?”男人严肃地喝道。
“花儿,我是你娘呀!你不记得了吗?”少妇坐在床沿上,拉着小女孩的手哭道。
“我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我是谁,我感觉我不是我,但好像就是我……我是不是失忆了?”小女孩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她不是花儿!花儿果真被邪魔附体了,花儿不会说这些奇怪的话!”男人大惊失色地拉开少妇。
“她是花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孩子。”少妇委屈地哭道。
此时,大木床上的男婴被吵醒,“哇哇”的大哭。
“昌儿,快把这丫头赶走!东儿又被这她吓着了!”老妇快步地冲进卧室一边抱起男婴,一边生气地对着自己的儿子吼道。
男人瞬间脸色阴沉,迅速扯起盖在小女孩身上的薄被子,把小女孩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然后抱着小女孩夺门而出。
“啊!干什么呀?”小女孩挣扎着喊道。
“昌哥求你不要扔了花儿……”少妇在后面追赶。
“莲娘,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把花儿带回来,你休想再进我们刘家,东儿也不认你这个娘。”老妇站在院内大声骂道。
小女孩听着少妇的哭声和老妇的骂声停止了挣扎,她惊讶这一幕情景似曾相识,与她脑子里突然袭闪现的记忆一模一样,接着再闪现的画面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出现两个男人,她喊着年长的男人为“师父”。
男人加速奔跑,拐进茂密的树林,少妇掩面哭泣停住了脚步。
一阵凉风吹过,小女孩隔着薄被也能闻到男人身上散发的体臭浓郁扑鼻。
“请你把我扔到竹林好吗?”小女孩预感自己要遇到生命中的贵人,她平静地说道。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小女孩的问话,一路不停歇地往山路上走。走了半个时辰的路,他一不小心被山坡上的藤条绊了一脚,一个趔趄向前摔倒,小女孩也重重地落在湿滑的地面上,紧接着滚下了山坡。
“你附上我女儿的身,我们家也不跟你计较了,现在你的命由天注定,请你莫再来祸害我家。”男人从地上爬起,淡漠地看着小女孩滚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