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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放下

精致吊灯上渲染出来的光晕为室内添了几分颜色,女孩儿无神的眼睑依旧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回荡起母亲少见温柔的话语。

她记得,母亲说会将她送到一个公立学校里去,入门槛不算特别高,但学院是真正不错。

长时间的抽泣导致鼻塞有些不通,弯弯脑袋揉了好一会儿,但丝毫不起作用。转了个身子,瞥见窗外夜凉景色,渐渐感觉到的困倦促使她阖上眼眸。

冷冽的微风似刀片划过她精致的脸颊,但她却恍若觉察不到被刮的生硬到有些疼痛的感觉,眉眼温和的阖着,只那被碎珠湿润染透的枕头无声地讲述了一切。

紧闭的眼睑伴随着彻底暗淡下来的世界,只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被无限放大,再放大,直到脑袋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发出点呜鸣声,才稍微有点困倦念头。透过那片被墨色笼罩的世界,依稀见到点闪烁着的光芒,女孩儿紧蹙的眉头才略略松一些。

......

窗外滴滴答答地下着点小雨,空气里漫是潮湿的气息。透过阳台的窗户望下去,鲜嫩的花海布满了晶透的珍珠,闪着点光,令人眼前一亮。

重新恢复状态的鼻翼嗅到好闻的花香,在温软床上未醒的女孩子勾起了嘴角。

因为心情的不舒服让她想赖个床的,可下一刻脑袋感受到的强烈疼痛感促使她猛然坐起身来。

半揉着眉心无奈地叹出口气,心晓是昨夜睡得太晚导致不舒适的。

眯了眯眼,伸个了懒腰就下了床,洗漱过后立在阳台前凝望着被雨滴冲洗过的花海,远方的苍穹不似往日的娇艳而温暖,只片刻冰冷的凉意笼罩住了身体。

略紧了紧衣衫,往上的笑意几乎看不见。风儿吻过她的发梢,灵动地转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做成再难一点的模样来,女孩儿双手托腮静默暗自念着心事。

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顺着已经踏着很熟悉的二楼走廊趿着拖鞋,手扶着精致的红木楼梯上,下了楼。

并未见到母亲苏琦琇和叔叔孙尚的身影,不过这几乎已经是常事了,倒是经常在夜里和他们一起用顿晚餐。清晨的时候也有见过一两次,只可惜那机会着实少的可怜就是了。

空荡的餐厅里只有亦玬坐在一侧慢用着王叔刚送上桌的林嫂煮好的早餐,而王叔问了好后也退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将用好的餐具收好送到厨房后,转身迈出了别墅,往被昨夜滋润过的花海而去。

四周漫是些灌木丛,被修剪的恰到好处,绿油油的也很惹人好感。

踏在脚下的是大理石砌成的地板,光滑到透着阳光去看闪着点彩色的光。

远处是精致的凉亭,亦玬信步踏上娇小的石子路近了凉亭。

映入眼帘的花海恍若一张张精灵的笑脸,撞进了她的心房,带着点花香的气味用着阳光般温暖轻柔吹散了心中的那难掩的酸涩。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片花海,然而还是被这刚湿润过却恍若朝阳般的神奇存在使心情顺畅多了。

眼前的花海让她忆起离别时同学们漾起的笑魇,她蹲下身子,随意抽出指尖亲昵去触碰娇嫩的花瓣,却未敢碰碎。

唇畔渐渐扬起的笑意漫过她的眼眸,那一刻心中原本沉甸甸的重量,一时间放的很轻,似乎是丢弃了,又好像又重新得到了新的东西。

转身踏出花海,心情是自中考失利以来从未有过的明朗。偶然碰见的管家王叔瞥见亦玬神色,心晓她已经真正学会放下,眸子闪烁着欣慰的目光。

与管家王叔说明想出去一趟,上了司机陈叔的车又一次来到学校。

原来学校因为暑假是不准许人进的,所幸因为门卫室的叔叔认识她,明白她想来母校告个别,也就轻松放了行。

重新踏进学校的她心里很微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情,实在是平淡的可以。可眼眸里闪烁着的眸光却流露出她心底的那一份留恋来。

抬起眼睑望见了一棵几乎上百年的老树,她微微笑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抚摸着粗糙的树干,已经放得很平的心只想那么坐一坐就好。

校内没看到几位老师,当然也看不到已经毕业了的校生。她闭目半靠在树下的长椅上,轻启红唇,声音很轻,“既然过去了,那当然就只有去面对!”

轻抚脸颊的是轻柔到有些过分的微风,她眯着眼睛想再停留一会儿就走,口袋里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了铃声。

她睁开眼睑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那一端传来的是母亲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亦玬,学院的地点我稍后会发你手机。这段时间我会给你消化的时间,不过别忘记两个月后要去学院报到。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亦玬眨了眨眼睛温顺应了声,软软糯糯的声音入了另一端母亲的耳中。

原以为母亲要挂掉电话去处理公司事宜,却听见母亲带着点欢喜的声音,“哦,对了。小雯她下周就要回来了。希望你好好和她相处,做好一个姐姐。”

已经挂断的电话只剩下了嘟嘟声,她愣了愣神。

小妹将来回来么?说不定之间的相处应是比较有趣的吧。

虽然她没有母亲的宠爱,不过她会做好一个姐姐的身份的,她坚信。

顺着不大的学校把不那么熟悉的路又给踩了一回,扬起红扑扑的脸蛋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卫室,含笑着开了口,“叔叔,下一次您可就看不到我啦。我要去新学校了,叔叔再见!”

门卫叔叔印满苍老纹路的脸上漾起了干净笑意。朝着女孩儿打了招呼,目送了着她从一所学院离开,又走向另一所学校,心底也是满满的温暖。

归家时重新坐在家车里的她额间还有几滴汗珠,但她扬起的笑意让她看起来安静极了。

风儿从运作的车子里窜进来,试图吹干染湿她发梢的汗珠。一路无言,但她望向车窗外的眼瞳闪烁着无数的晶光。

踏进别墅内的她对于前路心中更加明朗,虽然对于未见的新学校有些抵触心理,但终归是产生了三两兴趣来,真正步入暑假每日的忙碌学习让她觉得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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