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群山连绵,覆着白雪,数十里已不见人影踪迹,雪落在树枝上,压弯了枝头。
就在这苍茫大地,毫无人迹的荒野里,一匹马车正在飞快的向着不知名的方向奔去,道路上除了马蹄印不剩其他。
“尊主怎么会让我们在空灵山谷等他?有病吧。”一年轻女子说道。
“哎,冬日狸,你说尊主坏话我可是听见了。”一胖子说道。
“死胖子,听见就听见了怎么着吧,要打小报告你就去,看尊主到时候相信谁。”冬日狸嘴硬到。
胖子不说话了,摸了摸手里的狗,笑了。
“没想到我金渺渺也有这一天会和你同乘一辆马车。”胖子不苟言笑。
“切,你因为你是谁?要不是尊主,有你什么事啊,你的一切那都是尊主给的。瞎感慨什么呀。”
“要不说你是女人啊?尊主自从两年前离开组织之后,我等就再也没有尊主的消息,这一次尊主令仇羽寒那家伙传信,还发了血枫令,可想而知,应该是要出大事了。”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事儿?能有什么大事?尊主一向对国家之事不感兴趣,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除了他身边的那个武痴之外,我们也都是各做各事,倒也乐得自在。”冬日狸说道。
“算了,尊主既然召见,那我们就走一遭吧。”
前方便是空灵山谷,传说在空灵山谷的谷底有着一位不入世的高人,十年前退隐至此,不闻天下事。
据说那位高人消息灵通,对这江湖之事颇有了解,许多人都是千金求一面,只为得到消息,而这位高人脾气古怪,不收金钱之物,只是以物换物。
空灵山谷四处陡峭,且常年瘴气密布,一般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在空灵山谷的谷底,那位高人就居住在碎石砌成的屋子里。
偏房,屋子里正冒着些许烟,两人围坐在桌子旁,饮着茶观着雪。
“这雪下得可真大啊,看来又是一个好年。”
“先生好雅兴啊,在这谷底一住就是十年,倒也清静。”
“呵呵,老朽于十年前遭人暗算,不得已动用一切关系来除掉此人,只是那时候因为功夫没有练到家,险些被人收走这条老命,多亏你师傅当年搭手施救,我才保却这条性命,后来你师傅告诉我,人已除掉,但是我必须隐退,从此不可出现在江湖中,我便化名丘落风,住在此地。”
“先生之事,先师曾向我提过,只是可惜了先生一身的武艺。”白衣男子说道。
丘落风哈哈一笑,“老朽活了几十年了,按理上来说也算是赚了,人世间也不过是秋风扫落叶,归根结底到头来赤裸着来,赤裸着走,化为黄土,又说什么可惜呐。”
“先生大才,此次晚生冒昧叨扰,还请恕罪。
“哪里的话?吾这些年虽然遇到很多的人和事,但大部分都是奔着消息而来,像你这般什么都不求,反而只求一杯清茶的人倒是少见,颇有你师傅当年的风范。不知道您师傅他老人家何在?”
“先师将位传于我之后,便游历四方去了。”
“嗯?潇洒自如,为世人少见。”
两人聊上几句之后,便烤着炭火,望着院子里的雪。
不知不觉之间,雪停了。
白衣先生手里握着竹笛,坐在院中,吹着不知人间愁滋味的曲。
忽然,门外来了一位背后别着双剑的男子,“尊主,珞剑麟已到。”
“哦,进来吧。”白衣男子摆了摆手说道。
“是。”别剑男子推开竹门,走进别院。
“其他几人还没到吗?”
“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能到达此地。”
“很好。先进来喝杯热茶。”两人径直走向屋内,而屋檐之上,一位瞧不见脸的人正坐在屋顶上看着树枝上的锦鸡。
“寒雀,你也进来。”
闻声之后,那人从屋顶上飞下,明眼人一看便识得轻功,属于上品绝学,此人名为寒雀,是老尊主安排给白衣的保镖,死士出身,只听白衣一人命令。
除了白衣坐在炭火前之外,已不见那位高人身影,至于寒雀则是站在白衣身后,珞剑麟则是望着门外。
忽听一阵巨响,一声马的嘶鸣声,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子前。
一女子和一个抱着狗的胖子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向正屋。
“尊主,冬日狸求见。”
“金渺渺求见。”
“两位进来吧。”
“是。”
语落之后,两人拖着修长的长袍走了进来。
“都坐吧,别客气。”
众人见白衣示意之后,纷纷坐了下来。
忽然,窗户外射进来了一支飞镖。
寒雀快速抽出弓弩,射下了那只镖。
将其捡起之后看了上面的字后,在白衣耳边嘟囔了几句。
“羽寒,既然来了,为何还要发这只镖?你这出场方式有些特别啊。”
仇羽寒从院中进来,身上不带一丝雪,身后也无脚印,此人是漂浮着进了主屋。
“给大家开个玩笑都别当真啊。”
众人坐于炭火边,不言语。
“尊主,狐狸路上骂你有病。”金渺渺说道。
“癞蛤蟆,你说谁?我看是你说的才对,尊主大人如此聪明,你这是想挑拨关系啊。”
“骚狐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壮可都听见了,是吧?”金渺渺看着怀里的狗说道。
狗示意点了点头。
金渺渺江湖人称“玉蟾蜍”,此人商运之事特别在行,几大商行在他的管理下日进斗金,至于冬日狸,原名叫做寒秋黎。
珞剑麟将剑放在盘腿上之后,一直不言语,始终一副冰块脸。
“好了,诸位,此次召集大家来,是想让大家动手了?暝沉寂已久,是该苏醒见日出了。你们可曾听说过四大利器?”
“四大利器,我在落月楼倒是听到些风声,说拥有这几物便可唤醒守护者,同时可以提出三个条件,也不知是真是假?”寒秋黎说道。
“不错,我要你们三个月之内找到这几件东西,这是地图,你们尽快动手,抢在别人之前找到。”白衣将地图分给几人观看。
“得令。”
“此次事情较为隐秘,江湖人早已传遍,所以你们这次的对手很多,无异于大海捞针,你们要想办法避开朝廷,务必小心。这四块血枫令可以调用暝内部的死士,关键时刻能帮你们一把。”
四人作为“暝”的四大主将,在各领域里发展,颇有手段,四人皆知暝内部的死士只听白衣一人的命令,所以不敢逾越,毕竟水太深,稍有不慎就会溺水,他们当初也是被老尊主收留加以训练,才成为当今主将,有些东西既然能够成就一个人,就能毁掉一个人。
白衣哈了一口热气,握了握手里的热茶,笑了。
瑞雪兆丰年,这场雪下得很大,而且时停时始,路上行人踪迹罕无,纷纷关紧窗户,待在家里取暖。
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受战火纷扰,全靠强大的国家。
可如今,寒越帝年纪已大,便要考虑传位,寒越帝膝下五子,长公主和四位皇弟关系甚好,不见深浅。
二皇子慑王,封地偏远,在寒越国西北,来年征战,韩少主便是在他的旗下,远离京都;三皇子景王,留在京都,寒越帝年纪已高,景王帮衬寒越帝朝政,被封当今太子;四皇子祁王,常年留恋民间,不喜欢待在皇宫,喜欢一人在这江湖中游荡,因人豪爽大方,故朋友较多;至于五皇子,年龄尚小,不再选择范围内。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为这一位置,多少人死在刀下做了亡魂;多少无辜的人牵扯其中,被迫流浪,家园被毁,流离失所;成由俭败由奢,自古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尤其中期,高潮涌现,便会出现漏洞,宦官涉政,皇家内斗,外患未除。
京都数里白雪覆盖,屋檐下挂着冰棱,顾寒缈坐在茶楼里,正望着手里的瓷瓶。
忽然,窗外躁动,一人破窗而入。
“谁?”顾寒缈放在手里的瓷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