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十四年过去了。
在寒越国的一座边防要塞里,闹市里的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离主城区不远的临河边,不断传来孩童的声音。
书舍。
“你们中间有没有人知道我们上一节课教到哪了?”一身素衣,头上绑着白束带,腰里别着扇子的人正在书舍里开始抽查。
“先生,先生,我知道。”
“我也知道。”
几个学生举着手,争先恐后的说道。
“还有人吗?”白衣先生说道。
课堂上,除却举手的几人之外,其他人有的低着头,生怕被挑中,有的则是上课出神,老是在外神游。
白衣先生一手捧着古书,一手持着教鞭。
“看来还是有很多同学上一堂课没有认真听讲啊,那么我们先来回顾一下上节课讲的,上一节课我们讲的正心章,有没有哪位同学会背啊?”
“我会,先生,我会。”
“我也会,先生选我。”
几人耷拉着脑袋,看着先生说道。
课堂的边角处,一位学生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打着瞌睡。
“那就那位穿着青衫的同学吧。”
打着瞌睡的小家伙正睡得香,忽然被身边的同学给摇醒了。
“喂喂喂,醒醒啊,先生叫你呐。”
不一会儿,那家伙被摇醒了,脑袋望了望四周,立马站起来说道,“嗯?下课了吗?走,狗蛋,我们出去玩。”
班上的同学面面相觑,笑开了。
可怜的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位同学,你能给大家背一背我们上一节课讲的正心章吗?”
“嗯?正心章,这有什么难的,我背给你们听就是了。听好了,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白衣先生连连叫好,“不错,你这文章倒是记得很清楚。只是,你与这文章中的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可是一摸一样啊。”
那小家伙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坐下了。
“好,那我们下课吧。大家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先生说道。
“好哎。”
课堂上的人渐渐的离开教室,然后各回各家去了。
白衣先生则是摇着纸扇,离开了书舍。
白衣先生住在一片翠竹林里的竹屋里,这里山清水秀,花香四溢。
回到住所之后,点了熏香,沏了壶热茶,坐在竹舍看着手里的书。
忽然,外面有些动静,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来一个人跪在其面前。
“属下见过寒尊。”一侠客装扮的男子说道。
“起来吧,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是,寒尊,老妇人一切都好。”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必要之时护她周全。”
“是,属下明白。”
那人离去之后,白衣男子看着手里的玉佩折扇陷入沉思。
“看来要起风了。”
另一边,一群人正在街上围观南方来的杂耍。
“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诸位,我们南方杂耍团初来乍到,承蒙各位关照,我是杂耍团的团长,我叫岳酆,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看上去比较壮硕的男子走出来,站在中间给周围观众作缉道,不过听他的口音倒是有点像两广地区的人。
中间有人表演胸口碎大石,有人表演倒顶大缸。
周围人群纷纷鼓掌叫好。
这时,在对面酒楼的包厢里,一名男子正坐在那里品茶。
“这茶不错,只是可惜了,这茶配这水实在是埋没了。”
男子一副书生打扮,剑眉冷目,看似手无缚鸡之力。
古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男子一边喝茶,一边望着窗外,看着大街上。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男子闻声之后,问道:“何事?”
“公子,我是来给你送茶点的。”
“可我只点了一壶清茶,并未点茶点。”
“这是我们掌柜的送的。”
“哦,那就进来吧。”
小二将茶点放到桌子上之后,说道,“顾公子,这茶点是掌柜的交代送您的,另外你有事招呼,我就在门外。”
“好,多谢小哥了,也替我谢谢你们家掌柜。”
“公子客气,那小的就先出去了。”
小二将茶点送到包厢之后便出去了。
男子正是顾寒缈,如今十四年已过,当年那个小男孩也长大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秀气十足。
顾寒缈走向桌旁,捧起书本,一盏清茶忧思。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些嘈杂声。
楼下。
临近门口的红衣女子此时正在跋扈的和掌柜的算清帐。
“掌柜的,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吧,我就点了这几个菜,你就要我三十两银子,莫非是当我好欺负不成。”
“这位姑娘,你点的菜我们都是明码实价的,您也是看过的,现在怎么反过来怪我们了。”掌柜的一边解释道,一边看着红衣女子。
“你这菜难不成镶金了,就这道菜,叫什么清风拂柳,不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道菜吗?就值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姑娘,这道清风拂柳是我们酒楼的招牌菜,这菜的原材料是我们从塞外买来的,光买都不少要钱,五两真的是友情价了。”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这菜是不是塞外的,再说了,这味道真的是一般般,关键是你这酒什么鬼玩意,真难喝。”
“回姑娘的话,这酒名唤流苏扬,是用上好的酒料酿成的,您喝不习惯也正常,但您不能说我们店大欺客啊,我们酒楼在这里开了将近20年,口碑一直很好,您这么一闹,往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切,姑奶奶就要看看,你们这酒楼里到底在搞什么鬼?你确定这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姑娘说笑了。此地处于边塞,本地居民很多都是做玉石生意的,本身就富裕,在加上官府开放集市,我们这里的消费是很平民化的。”
“那。。。。。那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女子显然有些被动了。
就在此时,顾寒缈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
顾寒缈走下台阶,看着掌柜和红衣女子说道。
“见过顾公子,打扰到您了。”掌柜的说道。
“无妨。这位姑娘,掌柜的所言句句属实,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当场的食客,他们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
其他食客开始对红衣女子指指点点,“这位公子说的是,我们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了,这酒楼好多年都不涨价的,而且我们并未觉得贵,肯定是你故意捣乱。”
“对,没错,如果你嫌贵,那你为什么当初看菜单的时候不问,等吃完之后才说,我看你一定是想吃霸王餐。”
顾寒缈笑了笑说,“姑娘听到了吧,在下并未欺骗你,掌柜的也说的在理,我看姑娘这身装扮,也算是出身殷实家境,为这区区几两银子叫嚣实则有失身份。”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红衣女子狡辩道。
“哈哈,我顾某行走江湖多年,姑娘说的在理,只是这件事情既然解决不了,那我们还是让官府来处理吧,您看可好?”
“这?。。。”红衣女子顿时慌了。
顾寒缈看着姑娘一听报官似乎有些惊慌,便想到了些什么,看这身衣服装扮,绝对是出自殷实家,手上拿的剑看材质也是上品,此女子身份绝对不俗。
“对了姑娘,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啊?”
“听好了,本姑娘姓凌,单一个霜字。”
“凌霜?好名字,既然如此姑娘对这事有些顾虑,那么我们公堂上听听大人的意见吧。”
顾寒缈看着这位姑娘有些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在哪里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