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
大军压境,犹如弓上的箭一般,蓄势待发。
两国相争,必是你死我亡。
二皇子坐在营帐里,和韩少主议事。
“韩将军,你怎么看?”
“殿下,此时出手不妥,我们需要等候最佳时机。”韩少主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
“这件事情你要问鹿相啊。”
黑衣丞相鹿玄机,推动寒越发展的主要推动人之一。
寒越能有今天,鹿玄机功不可没。
二皇子站了起来,走到鹿玄机面前,鞠了一礼,“相父,不知您怎么看待此事?”
“嗯,我观天象,三日后,此地会迎来整年当中太阳辐射大地最长的一天。东殇国的巫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有在太阳下,他们的巫术才会有所减弱。这三日,你们且整兵修顿,那天来的时候,我会助你。”
“多谢相父。”
寒越帝虽然擅长权谋之际,只是有些可惜,他年少时不得势,老皇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纵然他为人聪明,可是却始终有人给他使绊子。
那时候,寒越帝的亲哥哥被封太子,实力强悍,寒越帝之所以能有今日,便是鹿玄机这个谋臣和褚留云这个武将的功劳。
鹿玄机设下计谋,让太子失势。
寒越才得以上位,登上这储君之位。
毕竟,想要成就大业,就必须有赌徒精神。
而这皇家便是赌赢了,俯瞰天下;赌输了人头落地。
寒越皇宫。
此时的寒越帝正在召见青翰司掌司褚留云。
这鹿玄机便是寒越帝派去前线的,毕竟兵家之事,方为上。
无论这几个皇子到最后谁赢,国之疆土不能丢,一寸也不行。
褚留云前些日子令人巡查蝗殒山,倒是发现了些线索。
只是,这些线索的背后似乎有人在控制着。
“留云啊,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召见你?”
褚留云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寒越帝说道,“啊,先让我猜上一猜可好。嗯,平日里陛下召见我等,鹿相也在,可今日却只有我一人,我想断然与边关之事有关。”
寒越帝听闻之后,笑了笑,“你说的没错,鹿相已在边关,而你,作为青翰司的掌司,这朝中有些人最近不太老实,需要你去警告他一番。切记,只是警告。至于是谁,就看你的本事了。”
褚留云摸了摸胡子,“你且看着就好,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
“只是,你们青翰司可曾查到老四的下落?”
“四皇子整日留恋民间,近日出现在了翠山,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既然人已找到,想办法让他回到京都。”
“我明白。”
褚留云走了之后,寒越帝看着烛光里的残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翠山。
白衣道人平时闲暇的时候,便会练练剑,下下棋,钓钓鱼。
而老四,则是在一旁该睡睡,该吃吃。
“我说,你就真的对那帝位一点兴趣都没有?”道人问。
“二哥三哥他们既然有兴趣,那就让他们争好了,我这些年来在这山川河流中流连忘返,倒也自在。只有让他们相信我真的对这帝位不感兴趣,我才可以活下来。我那两位哥哥从小得势,与他们正面切磋可不是什么好计策。”
仇羽寒手上拿着竹扇,选了一处僻静之地坐了下来。
点了一壶清茶,盯着台上那场戏的角儿。
腔调圆润,吐字清晰。
这场戏唱的,便是“优孟衣冠。”
春秋时,楚相孙叔敖一生公正廉洁、奉公守法,死后他的儿子一贫如洗,靠背柴为生,家境十分清寒窘迫。
优孟是孙叔敖的故友,孙叔敖死前对他儿子说,“日后你若有事,可去寻优孟。”
一日,优孟看到这些,内心充满了同情,花费一年时间去学习孙叔敖的举止。穿着孙叔敖生前的衣帽去见楚王,楚王观他行为举止和孙叔敖一摸一样,以为是孙叔敖死而复生,便提议让他做宰相,优孟说道,“这宰相不可做。公正廉洁的孙叔敖一心为楚,让楚国强大称雄,死后,儿子却以背柴为生。”
楚王听后,深感愧疚便下令改善他儿子的生活。
当今天下,当浑浊成为常态时,清白反而成了一种罪。
仇羽寒觉得这戏唱的极妙,只是感觉这里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
周边邻桌上的人,似乎并不像是在看戏,倒更像是在等人。
忽然,一个戴着斗笠的蒙面人站了起来,抽出剑,直接冲着戏台上的人出手。
邻桌上看热闹,也纷纷惊恐万状,逃离此地。
仇羽寒倒是觉得,这里面看来是有故事!
那剑出的极快,看身手,此人绝对是个高手。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那人身后背着的剑匣里,绝对不止一把剑。
唱戏的那几人见此,也便脱了身上的戏服,与其打斗。
从那人的行剑招式中,似乎看到了一丝剑意。
几个回合之后,身着戏服的人已然败下阵来,倒在了戏台上。
那人用剑指着他们,“要怪,就怪你们惹错了人。下一次,眼睛擦亮些。”
说完,那人将手中的剑收入剑匣,抬脚而去。
虽然此人是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剑法,可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是血楼的招数。
仇羽寒笑了笑,“有意思。那家伙的人出现在这里,想必这些戏子身上的秘密也不简单。”
血楼。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望着珞剑麟的眼睛。
“楼主,那些人已杀。”
珞剑麟缓缓睁开眼睛,张口说道,“既如此,你且退下。”
“是。”
那人离去之后,珞剑麟披上了黑袍,戴上面具,背着两把长剑离开了血楼。
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看样子,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绝对是杀人的前兆。
顾寒缈回到了术法公会之后,每日里除了在案台上提笔,就是趴在那里打瞌睡。
甚是无聊。
那些个长老也不怎么管他,一个文书,又不是术法师,自然不能以公会弟子的要求来约束他,随他去吧。
他的权限很低,只能在一层活动,至于那些重要典籍全部都在三层。
顾寒缈此次只是为了那残剑伤的咒印,对这些什么鬼术法一点兴趣都没有。
夜幕降临之后,整条街安静的可怕。
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而这一天,正好是二月初二。
一人正在街上,游荡。
他前往的方向,正是吕樾宸的府邸。
忽然,以黑袍人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目,但是那面具上的血却是依旧的红。
“站住,将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黑袍人说道。
“你是谁?朝廷的东西你也敢抢,我可是吕大人的人。”那人看了一眼说道。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如果你不将手里的东西给我,三息之内你必死。”
“狂妄,那就试一试。”
两人在这巷道里打了起来,黑影投射在了那些屋舍的墙上。
黑暗里,那人发出了野兽一般的惨叫。
他的身体停下来,顺势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黑袍人从他的衣衫夹缝间抽出信封,收了剑,便离开了。
倒在地上的人脖子上留了一道白痕,未曾见血,却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