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殇境内一处静僻别院中,一身着玄衣的老者正蹲在竹笼前观望那笼中不知因何受了惊吓四处逃窜的母鸡,“怪哉!!”
正当老者不明其意时忽然听见屋中有咳嗽声,忙起身掸落尘土走向屋内。
靠窗户的榻上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此刻他正瞪着一双大眼环视着这陌生的地方。
老者轻轻走至其身侧问询道,“怎样,可有好些?”
那男子正准备起身道谢却被老者回绝,“你身上的伤还未好,不可轻举妄动!快些躺好!”
“多谢!不知此地是何处,我又为何会身居此地?”
“此地是南城郊外璇阳山,至于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我也不知。三天前,我从集市上打了酒摸着夜路往回赶,刚走过院前的藕池便瞧见身受重伤的你依靠在篱笆边,我观你血流不止故此将你扶入屋内辅以草药,你醒了就好。”
“原来如此,承蒙您搭救之恩,日后有机会定当相报。”
老者摆了摆手而后走出屋去,“你好生休息,我就在院中。”
从那老者口中得知具体位置后,男子静静地躺在榻上拉了拉身上的棉被。一场秋雨打破了人间的寂静,山中寒气逼人但见那老者精神抖擞不像是等闲之辈,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正手持利刃纵马领军与寒越军队厮杀而后被突如其来的弓箭射中摔下马倒在战场上,醒了之后却是出现在距离战场百里之外的南城郊外,到底是谁将他送至此地,还有为何寒越军队没有对他下死手?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恢复然后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混进国都去。也不知鳞卫府中的那些老卒怎样了,巫九霄这么做也算是达成目的了,但愿他能念及旧情放过鳞卫府的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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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缈放下几两碎钱后解开马匹的缰绳往戏水码头奔去,秋后雨水充足河流小溪潺潺而去,路过一村庄发现此地十分荒凉,各处房屋紧闭门窗道路之上空无一人。
他觉得有些奇怪,此地是官道按理上讲应是民生淳朴之地,然道路两盘被掀翻的摊子及各处利刃划伤的痕迹来看,定然是发生过大规模的打斗,且涉及人数较多。
正当他牵着马漫步穿过巷子时,忽然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似乎离自己十分近。
不止如此,回响在各处的马蹄声以及嚣张的嘶吼声,足以说明此地出了大事。人往前走,发现一帮人正将一女子逼向墙角,为首的满目色心盯着那姑娘不肯移开,女子的求救声在那些男子耳中就像是无济于事的挣扎。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那女子脸上的神情十分慌张,且目中带着些许恐惧。
“放过你?休想,兄弟们已经多日未开荤了。”
顾寒缈立于远处摇了摇头,“住手!!!”
那群男人猛地一回头瞧这顾寒缈说道,“哪来的臭小子,敢管我们的闲事!识相的,赶紧滚!”
“这么多人欺负一女子,也好意思!”
“爷现在很不高兴,兄弟们给我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顾寒缈的剑出鞘,一个纵步闪至那为首的男子前,剑离他的喉咙仅仅只有半分距离,“有种你再说一遍。”
众人都傻了眼,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拔剑的动作。“好快的身法!”
这时,那为首的这才知晓自己惹错了人连忙求饶,“公子我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可以,但你们必须向这位姑娘请求原谅,若是她答应你们自然可以离开!”
“扑腾~~”众人皆跪在那女子面前,“还请姑娘饶了我们吧!”
女子有些慌神看了顾寒缈一眼,然而顾寒缈却是将头伸向了另一边,“要不要放过他们你自己做定夺!”
“你们都走吧!”
众人如释纷纷离开,女子上前向顾寒缈致谢却被其拒绝,“早点离开这里吧!”
话音刚落,顾寒缈便牵着马离开了。那道身影深深印刻在女子的心中,“多谢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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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寒越西南边境出发至西境之地需半月方可到达,这一路上宗政无相心中十分不安。虽不知皇帝陛下为何会下旨令他出征西境,但临行前军中将士的某些举动已然告诉他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军队穿过丛林越过大山,终于到了一处平坦之地。夜幕降临,宗政无相下令安营扎寨在此休憩,而他则是静静地坐在石壁上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忽然,他听见周围有异响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即唤来随行副将。
“见过殿下!”
“我们已到西境边界,此地属苍夷之地野兽众多,叫众人打起精神小心提防着!安排人在周边巡视,三个时辰换一轮。”
“属下遵令。”
可就在众人分开巡视营区时,一道身影闯了进来。不知不觉间宗政无相被带离此地,那人见周边无人后这才将他放于地上。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动作,只觉得背后一麻然后全身便失去知觉,口不能言。
那个掳走他的神秘人望了他一眼,“像,真的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
宗政无相不知此人口中在嘟囔些什么,但依此人的身手想要杀他不过是眨眼功夫,可此人将他一人带至此地,却毫无动作,心中不免猜疑此人到底是谁?
只见那人在他的背后轻轻一点,他感觉自己的脉络又可以正常流通了,“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境之路凶险,你不能去。”
“西境之地是寒越多年的苦恼,边境百姓受其骚乱。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宁。我虽不知你是谁,阻止我前去西境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愿意计较。只要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你还不明白吗?以你这区区几万兵马与黎族对战,根本就是送死。幽族虽然被灭,但青族依旧存在。”
“大丈夫生于天地,自以保家卫国为任。若是都如这般贪生怕死,这天下终将不是乐土,而是沦为驱使的奴隶。”
“有勇无谋者难成大事,你虽心腹百姓但手腕却是松软了些。听我一句劝,万不可再上前,不然你的几万大军将会成为对方的刀下冤魂。话已至此,我也该离开了,你身上的穴道会在半个时辰后自动解除,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能回到军营。”
话音刚落,此人便一个纵步消失在了宗政无相的面前。
此时的军营中,因主帅了无身影众人一筹莫展纷纷举着火把寻找。
黑暗中,居于高空中的火光照亮了这片无人的贫瘠之地,宗政无相望着平坦大地之上的火光心中也在不断反揣那神秘人所说的话。
半个时辰之后,他身上的穴位自动解除。顺着那神秘人所指的方向往前走去,因穴位被封血液循环受阻导致双腿有些麻木,他不得不从旁边拾起一只枯树干当作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