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殇国都,正街。
顾寒缈正与府邸中研谋大计,却被窗外的一声鸟鸣打断。
一只身着白色羽衣的长尾鸟落在窗前的树杈之上,鸟喙正在不断的啄木。
他很是好奇,于是起身走至窗边细细端详,那树木之上原有一只小指粗的白虫,正蠕动的身子往前身后那只白玉长尾鸟则是一直盯着那只白虫。
忽然,那只大鸟的两爪牢牢的扎住细枝,然后将长喙伸向白虫,眨眼间便入了肚。
其后,白玉长尾鸟扇动翅膀离去,顾寒缈觉得甚有意思,捕食本是自然之道,然长尾鸟体型大于白虫但似乎眼神不太好,几次落了空。
白虫很明显受了惊,但是依旧未能躲过捕杀,这其中似乎有些门道。
这只白玉长尾鸟如同这间都城,体势雄大且羽翼众多然而只能看得到远方,却看不到脚下。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眼下东殇为防御寒越,将城中兵力增至三倍且各关口的士卒人数提升至十人,来往人群均仔细盘查,这说明他们的的确确是被戳着肋骨了。
有时候,人数过多并不是件好事,高瞻远瞩时间长了容易忽视某些小细节。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尊使,上穹大人来了。”
“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身着玄色长衣腰腹玉带的人徐徐走进屋中然后关上房门。
“上穹见过尊主!”
“起身说话。”
这上穹便是九部首领之一,负责整座东殇的情报网。
上一次来未见到他,听闻是出了一趟任务。
他在东殇的身份是王宫的副统领,多年前便被派至此地深受东殇帝信任。
“不知尊主大驾,属下来迟!”
“免了,坐吧!”
“如今,东殇的暗网铺的如何了?”
“王宫和术法工会均有我们的人在,前不久兵败后国君大怒,敕令血鳞卫将王宫各口严密看守。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传闻是为了唤醒巫家祖地的那件冷兵器!”
“这么说来,就连你也无法靠近!”
“是,属下位卑无法为尊主分忧,还请尊主降令责罚!”
“眼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顾寒缈擦拭着手中的寒刃说道,“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去将负责都城几门的人员名单拿到手,我有重用,相信以你的身份办成此事不难!”
“我会尽快让人将名单交由您手上!”
“很好,对了,你可知南面的那座五层建筑里放的何物?似乎极为重要。”
“那楼名为重裳楼,是国君陛下为其建造的一座瞭望台,里面似乎放着一把古剑,由巫家亲自镇守!”
“我知道了,尽快将此事办成,下去吧!”
上穹离开阁楼之后,也是擦了一把冷汗,那柄双刃又现世了。
当年云山君凭着那柄双刃血洗了多少宗门,多少人因为那柄双刃而死!
其中的力量他很清楚,九部首领还有八位不知去向,有传言瞑阁的人遍布天下,东殇都城中似乎有三位强者坐镇,就连他也未见过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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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上穹隐去身份去鳞卫府查名单之事。
东殇的兵权之事由鳞卫府湛子敬掌管,湛子敬的父亲是东殇国上一任的军事主帅,自父亲身死后儿子承袭爵位,接替鳞卫府。
此人比起他父亲更为强悍,不到半月的时间收服南部大小部落共计三十,镇压都城叛乱分子均记录在案。
上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鳞卫府是何等地方,他区区一个王宫统领根本就不够资格踏入,为此只能从暗中入手。
来之前,他曾勘探过鳞卫府的地势,大多军务均落在书房中,而书房在东边。
以他的身手,混进来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寻找那份名单。
一个纵步越过府墙,然后顺着房梁到书房。
此时府中除去守卫在,大多数人都已休息,他偷偷溜进书房,然后在各类军务兵贴中翻找。
名单不是什么大秘密,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将其摘录后放回原处便借着窗户缝望向院中,但是问题也接踵而至,巡卫越来越多成纵横之势,进来容易出去却难。
绕过走廊,便是湛子敬的房间,大多数的兵力都安排在书房之外,所以必须想办法将人引去那边。
唯有大乱,方有机会溜出去!
远处的房檐上,一人手持长弓箭头绑着火油,直溜溜的射向后面的那件房屋。
瞬间,火势四起。
整座鳞卫府也是在睡梦中被吵醒,均被叫起来灭火。
巡卫们纷纷赶往后院,湛子敬也是从房中走出换来巡卫官,“召集巡卫,抓刺客!”
一阵闹吵声,大多数的人都是提桶端盆的取水灭火,巡卫则是在各个房间搜查。
鳞卫府乱成一团,湛子敬则是匆忙赶往书房,仔细查探以后并未发现丢失什么。
所以,他怀疑是朝中与他政见不合的人动的手,借着火势的掩护上穹早就从卫府撤离,屋檐上的人淡淡一笑而后离开。
“可曾抓到刺客?”
“回侯爷,并未发现刺客的身影!”
“继续给我找,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入卫府放火,此人身手不凡,定要将其抓到!”
火势慢慢被扑灭后,巡卫官从残垣断壁的屋中找到了那只罪魁祸首的箭。
“侯爷,这是我在里面找到的。”
湛子敬接过那只箭,然后端详之后说道,“由此看来,对方绝对不是一人,很有可能是熟人动的手!”
“侯爷,您是怀疑朝中之人动的手?”
“你仔细看箭尖上刻的字,这是我军营的箭!派人去查,看各营是否丢失弓箭!”
“着令!”
军营中的物资军备都记录有名,数量多少一查便知!
选择在此时动手,怕是只有巫家那帮老东西才会做!
都想收走他手上的兵权,前不久收走的五万营队交给巫家那个所谓的长老,结果兵败而归,人还死在了战场上。
巫九霄看似简单,实则早已视鳞卫府湛家为眼中钉,多次在朝堂之上收走兵力,还阻止自己出征,让那帮将士们根本那群废物送死,他做不到!
第二日清晨,朝殿之上湛子敬持弓箭上殿欲讨个说法。
“湛侯,这只弓箭你不能带进大殿。”
“莫非你想谋反不成吗?”
这些柬臣除了耍嘴皮子厉害,一无是处!
巫九霄则是冷冷的看着湛子敬说道,“湛侯持弓箭进殿所为何意?”
“回王上,昨晚我鳞卫府遭逢大火,其罪魁祸首便是这只弓箭!”
“递上来与我一观!”
那只弓箭到巫九霄的手上后,他嘴角一笑,“光凭这只弓箭就能点了你鳞卫府,你湛子敬可从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这是弓箭的末端刻的是军营的字,但是我昨晚派人去查之后发现各营均无丢失,所以想请王上为臣做主!”
“莫非湛侯有怀疑的对象?”
“之前王宫曾从军部支出一批弓箭,臣怀疑是王宫中有人想要对臣下手!”
“既如此,传王宫统领来见我!”
不久之后,王宫统领上殿,“拜见王上!”
“昨晚鳞卫府遇袭,凶器乃是一只军中的弓箭,湛侯说此前你们曾支出一批,是否有此事?”
“正是,因王宫防御加强我在各处添了数人,所以才会去军部,这件事情,王上可以去问国卿大人,批令便是国卿大人所示!”
“湛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回王上,臣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回去之后就该加强巡卫莫要再让此事发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