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柳府,柳予寒正呆呆的坐在屋内,面对三人的目光,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言谬却是奉上一盏清茶递与主坐上的老者,“爹,您喝茶!”
老者接过茶盏后,轻吟一口后说道,“不知,你找爹来有何事啊?”
柳若风对他这个老丈人是又敬又怕,自然是不敢说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陪笑!
“爹,我这不是想请您来京都享享清福吗?”言谬瞬间没了柳家女主人的姿态,反而是一副小女子的模样在老者跟前撒娇。
这一幕,柳若风父女两人都看傻了,这真的是我娘吗?
柳予寒捅了捅稳坐一侧的柳若风,小声唏嘘道,“爹,娘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幕呐!”
然而柳若风却是不敢接她的话,开玩笑,老丈人面前任何小动作都逃不了的好不啦!
老者很明显不吃这一套,“你这招对你娘可能有些用处,在我面前还是省省吧,说,请我前来何事?”
果然,他一进来就没有好脸色看,“这个,爹啊,我想让您教教寒儿剑法!”
老者却是看了一眼柳若风,“不是有你这个好夫婿吗?还用得着我来教?”
“爹,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柳予寒在一旁却是听得仔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娘这般态度?
很是聪明的上前拉住老者的袖子说道,“外公,你就教教我吗?”
娘和闺女齐上阵,老者很明显比起之前态度要松懈些,“你一个女孩子,学剑法作甚?”
“我想闯荡江湖!”
“江湖岂是那么容易闯的,你爹为何不教你?”老者冷冷的说道。
“我爹的剑法我学不来,太过于刚猛,还是娘的剑法好,但是娘说外公的剑法在整座江湖里都是赫赫有名,所以想让您来教!”
“我言氏剑法从不外传,当年你与他一起出走与我言门决裂,如今请我前来居然是为了这般,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现世,它给你带来的将是不停歇的暗斗!”
柳予寒铁骨铮铮的站于老者面前,“外公,孙女不怕,孙女定要将言氏剑法发扬广大,让我言门重现江湖!”
老者似乎也被打动了,只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莫要以为这般我就可以教你!到院子里来,让我看看你的天赋如何?”
说完,老者便起身行至院中,柳若风夫妇也是给柳予寒使眼色,“你快去,抓住时机!”
柳予寒起身握着长剑紧随其后,而后剑出鞘,刺破寒空间盈满院落!
老头子却是在一旁连连摇头,“这练的都是什么东西?停下吧!”
柳若风夫妇也是紧忙出屋,“爹,您可是觉得又何不满意?”
“我何时教过你这样练剑?”
面对指责,言谬也是悉心听着,毕竟自己的剑法却是不如父亲。
如果按照境界划分,自己的剑法只能算得上的中下游,而父亲的剑法却是上上之境,每一缕剑招皆被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的剑招很明显要失了颜色!
“剑于手,要求力道与速度并行,身法决定你出手的速度,可我观你刚才的剑法,脚踝移速很明显慢了,而且连招期间空隙太大,像你这样在江湖上如遇高手绝对活不过三招!”
这一番打击,在柳予寒的心中落下了印记。
其实,老者所言非虚,剑招不是花架子,不是你拿来耍帅的,剑出鞘直接决定你的输赢以及生死!
若是为了好看,那大可不练!浪费时间,也浪费体力!
老者从柳予寒手中接过细剑,然后立于院中,“看好了,今日让你看看真正的言氏剑法!”
手持细剑迅速移动,众人眼中皆是剑的残影,中间不留任何反击的空隙,只有这般,才真正称得上是剑法!
柳予寒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这世间还有人能够将剑法练至如此境界,果然厉害!
剑招变幻如流水,行云于足跃然于庭,这才是真正的剑术强者!
出身孤山剑场的柳若风此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你师傅的影子!
许久之后,老者这才停下并将细剑送回剑鞘,而后平息坐于一侧,没有一丝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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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龙殿内,掌宫宦官却是立于床前不敢应声。
“灵公公,你说,他会来吗?”
灵公公却是细声回应,“陛下,殿下一定会来!”
这时,宗政无相推开房门然后跪于床前,“见过陛下!”
“起身吧!在这里只有你我三人,不必君臣之礼!”
“是!”宗政无相起身后,果然瞧见宗政邯的脸色有些苍白,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父皇,你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宗政邯示意让灵公公出去,然后密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整座殿宇内,只剩下他父子二人,宗政邯拍了拍床边,“来,坐!”
“儿臣不敢!”
“寡人让你坐,这里没有君臣,只有父子!”
宗政无相这才缓缓走至床边而后坐下,“父皇患病,该多休息才是!不知,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寡人想你了,所以才传旨让你进宫,我问你,你对寒越江山可有意向?”
面对这般试探,宗政无相自然是不敢怠慢,“儿臣对寒越江山并无意向,边疆有二哥在,京都有三皇兄在,我寒越定然会无比昌盛,儿臣自知愚笨,无法为其分忧,还望父皇赎罪!”
宗政邯却是在宗政无相的后脑上上拍了拍,“相儿,在众皇子中,你觉得谁更适合继承大统?”
“儿臣不知!”
“哦,不知,眼下老五还小,只有你兄弟三人在这航争之列,你觉得谁会赢?”
宗政无相不知该如何接话,自小父皇的心思没有人该猜测,自己的那些小伎俩也是会被一眼看穿。
“为何不说话?莫非,你是胜券在握?”
宗政无相却是惊的从床边离开,匆忙跪于床前,“儿臣绝无此意!儿臣只钟意山水,对这政事却是一窍不通!”
“是吗?比起你的那两位皇兄,你却是脓包了些,罢了,你先起来吧!”
“是!”宗政无相这才敢起身,但是却不敢直眼相望。
父子二人中间的隔阂从小便有,根本不值朝夕便能缓解的!
“倘若,寡人让你争呐?”
“儿臣不知父皇所言何意?”
“行了,在我面前就不必掩饰,你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老二只善军事,却无治国之才,你若是不争,待权儿继承大统,你和你母妃又该何去何从?”
生死问题,宗政无相从不敢轻视,母妃依旧在宫中受苦,自己又无权无势该如何自保?
宗政邯却是静静地躺了下来,而后辗转于一侧,背过宗政无相说道,“将寡人的话放于心上,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说完,便轻步离开栖龙殿,慢慢关上殿门。
一层层的台阶如同心结一般深深的留在了宗政无相的心中,皇族人向来都是如此,不争的人要么死,要么贬?
就算自己与世无争又如何,天下大势阴晴不定,谁又能做的了主?
争,则意味着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又要死多少无辜百姓;不争,自身难保,母命堪忧!
一时之间,他也无策,平时冷静睿智的祁王殿下此时却被宗政邯的一番言语搅得不平,可想而知寒越帝的手段是有多么的冷酷!
攻人先攻心,很明显效果已经达到了,这个世道,无非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大小的,你不做自有人会去做,胜者生,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