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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孤独

顾寒缈一人背着包袱到了京都,那两个孩子托给诸葛荆五照顾。

诸葛荆五待这两个孩子十分的好,亲自教男孩武功,派人教女孩女工识字。

无后顾之忧之后,顾寒缈接着游历。

京都位于寒越国正北,此地四季分明,马上就要过年了。

京都的集市布置的十分精美,顾寒缈望了望挂在树上的红灯笼,各家各户也是布置的十分温馨,众人纷纷出来采办年货,那群小孩拿着玩具,在集市上打闹;大人们则是去布坊买新布,做新衣。

顾寒缈一个人过了整整十四年,除了师傅之外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放下芥蒂的人。

他脾气十分古怪,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冷静的可怕。所以都不喜欢和他交朋友,组织内部的那些人除了敬畏,并无一点情感。

“年年过年,年年如此。”顾寒缈摇了摇头苦笑道。

另一边,灵杨镇,刘湘袖的两个儿子已经长大了,他们一家也在筹办着新年。

刘湘袖望着院前的那棵树,手里捧着两个孩子的新衣和棉鞋,“也不知道我的缈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两个孩子也知道,不止一次看到娘亲对着蜡烛偷偷的掉眼泪,可是他们总理解不了这是为什么。

这些年,顾寒缈暗中动用力量护这一家周全,保证这一家的衣食无忧。

可顾寒缈明白,这家始终是别人的家,自己去了只会给她添麻烦,与其这样不如不见。

所以很多时候,顾寒缈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多热闹的地方,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可是人多的时候那种该死的情绪就会显露出来。

所以这些年他显得有些孤僻,不喜欢身边有人,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习惯了。

那年,顾寒缈在此离开的时候,在山谷游荡,遇到了他的师傅,“暝”的前任尊主,云山君。

云山君因为最早是在云山峡谷创立的“暝”,所以便给自己取名为“云山君”。

云山君收留了顾寒缈,教他习武、读书写字、画画,接受死士的训练。

早早的,顾寒缈便感觉到,在没有遇到师傅之前,整个世界对他十分的冷漠,师傅待他就像父亲一样,虽平时有些严厉,但是也会时不时的派人带他出去玩,别人孩子有的他也有。

他承认,在师傅那里,他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在这个世界,他学会了人情世故。

他自小喜文,喜欢读书,追求真理,可他很不喜欢做那些文邹邹的书生,除了一口的“之乎者也”之外,什么都不会。

世界残酷,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待顾寒缈十六岁成人冠礼之后,云山君将尊主之位传给了他,然后便走了,走之前一再嘱托他,不许插手朝堂之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允许动用死士力量。

顾寒缈即位之后,召见四大主将之后便消失了,从此组织内部再找不到尊主,而他一走就是两年。

顾寒缈找了间客栈,办了入住之后,便整日待在包厢里,用削刀削着木偶。

除此之外,就是每日到郊外的河流旁,一边钓鱼一边读书。

大年三十的晚上,顾寒缈在房间里,看着四周街坊灯火通明,家家户户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围着炭火,有说有笑。

而他只能在这冰冷的房间里捧着那木偶,一个人傻笑。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此刻的他显得有多么的孤寂。

轩庆楼。

柳予寒前几天便回到了轩庆楼,这一次瞒着柳若风偷偷跑出去之后,柳若风对这个独女格外的上心,加派了人手,柳予寒只能待在这轩庆楼里。

柳予寒是个坐不住的人,每一次都想要逃出去,可每一次都被父亲抓了回来。

今天是大年三十,轩庆楼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轩庆楼每一年都有文人骚客聚在此地,舞文弄墨,谈笑风生。

每年的年末,也就是大年三十那天,轩庆楼会布置的十分儒雅,这里歌舞升平,文客斗诗,武客比武,热闹非凡。

柳予寒用手托着小脑袋,看着那里。

“父亲不让我出去,那我就在这里坐着呗。”柳予寒嘟着小嘴说道。

此时的轩庆楼主厅十分热闹,轩庆楼分两侧,东边楼层是自己人住,西边则是供江湖人聚集,行人歇脚,吃饭的地方。

柳予寒看着窗外,那些文人在那里斗诗,她向来不喜这些书生气。

她似乎在人群中那个白衣人身上看到了顾寒缈的身影。

她自从回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和顾寒缈睡在一起的画面老是在眼前浮现。

看到锦衣身影之后,她急匆匆的跑下楼,涌向人群。

柳予寒推开前面的人,来到白衣人的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上。

“臭小子,你来了。”柳予寒说道。

那锦衣男子转过头之后,柳予寒发现这是一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才知自己认错了人,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认错了人。”

锦衣男子笑了笑说道,“没事,人数之多,姑娘认错人也实属正常。”

柳予寒回应之后便离开了。

而那身着锦衣的人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轩庆楼的正主,三皇子景王。

或许是身形与顾寒缈相差无二,所以才导致她认错了人。

柳予寒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年年办,年年这样,无聊透顶了。

忽然,她看见他爹柳若风正和那位锦衣公子在那里说些什么。

她看得出来,锦衣公子的来历十分不简单,但是能让她爹那样客气,想必是哪位官家的公子。

趁着柳若风和锦衣公子说话,柳予寒偷偷摸摸的顺着人流溜了出去。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

除了轩庆楼之后,柳予寒在这人流中穿行,带了个狐狸面具,溜达到了轩庆楼后面的那条街,这条街因为靠着轩庆楼,所以此地商贩十分的多,异常的热闹。

轩庆楼里,柳予寒她娘找了半天没找到人,便去找柳若风。

“郎君,你看到予寒了吗?”一妇人看着柳若风说道。

“没有啊,她不是在房间里吗?”

“我找了,没看到人影。”

“糟了,这个孽女又溜出去了。”

向锦衣公子叙旧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找了几个人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柳予寒害怕被人抓回去,买了假胡子贴了上去,带着狐狸面具手上拿着鸡腿溜的远远的。

“你们几个,去那条街,你带几个人去后面那条,其他人分散开,必须把小姐给我找回来。”柳若风在那里对着家丁训话,估计柳予寒看到之后会捂着嘴笑,他爹气的鼻子都歪了。

“是,楼主。”

而那个小没良心的,一手拿着鸡腿儿,另一边大摇大摆的往着街区的方向。

柳予寒对她的乔装术十分自信,呵?也不知道这自信是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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