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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顾家有子,为思缈

如果有选择的可能,我宁愿做那个永远失去记忆的人。

从小的时候开始,我的人生似乎都是编排好的,什么都是按部就班,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四肢皆被丝线控制,因为天生,所以不允许有自己的思想。

不知何时,自己忽然有了自我意识,居然妄图摆脱控制,可是因为丝线穿透了我的骨头,我不能在短时间之内选择去断了丝线,然后远走高飞。

思绪就像风一样,不知道该往北还是该往南。

那年冬天,我在屋檐下,望着飞雪从天而落,然后落入凡尘。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十分鲜艳,似有出墙之意,寒冬覆雪,红梅笑迎。

不觉感慨道,“花前胭脂泪,泪痕惊吾心。园角寒梅独秀,世间几度寻欢。心不知雪落何处,风不知心停何方?山河已晚,人间秋已过;冬将至,又求终是春。”

我试图摆脱这一切,逃离这个世界,独自前往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然后巡游四方,足踏遍山川。

每一夜,我都在思念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希望可以在梦中再见到她一次,可终究是空想,难以实现。

都说寒夜孤枕难眠,纵使棉被加深,却依旧温暖不了这寒冷的心。

前方有什么不得而知,但是我终究是被这世俗迷乱了双眼,早已忘记了你的存在,也忘记了你的一颦一笑,从此不再走入那片田野。

冬夜里,顾寒缈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发呆。

从小,顾寒缈便失去了父亲,从那一刻开始,顾寒缈童年就发生了质一般的变化,自卑,寡言。

那时的顾寒缈,不但失去了父亲,同时身边也少了母亲的关怀。

家中本是三子,老大常年在外不着家落,顾寒缈的父亲顾缺排行老二,老三做私塾老师,在刘湘袖离开顾家之后不久成婚。

顾家很穷,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德高望重,家里虽不富裕却也过的舒坦,家和事兴。

可就在那个时候,顾老太爷却因为身受病痛,最终离世;三个月之后,次子因为探乡途中遇上大雨,不幸失足落水,溺水身亡,那个时候的顾寒缈离出生不到三个月。

刘湘袖失去丈夫,家中太爷离世,由老太君何羽翎执掌顾家,却听信乡亲谗言,因为先后不久顾家连失两命,丈夫和儿子的离世,何老太君认为是顾寒缈的母亲刘湘袖的过错,认为是她克夫,所以便在顾寒缈的父亲离世之后将其驱赶出家门。

认为顾寒缈出身不吉利,还未出生已经连克两命,便打算将他卖到黑山顶峰的樵夫家,刘湘袖思儿心切,不远千里长途跋涉,只为见儿一面,鞋履已走破,脚上满是血泡。

为了阻止老太君将儿子卖给樵夫,便借着探视之名悄悄带走了顾寒缈,而后刘顾两家便开始对顾寒缈的争夺之战。

刘湘袖带着还在襁褓里的顾寒缈东躲西藏,那个时候顾寒缈出生刚满一个月,刘家比顾家富裕,刘湘袖的父亲刘祥青是军队出身,后来因为家里有事便索性辞军在家,开始了郎中的生计。

因为刘家过于强势,所以顾家并不敢明面上抢人,于是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碍于刘家的权势,顾家并没有罢休。

于是顾寒缈在刘家成长,刘湘袖便留在顾寒缈的身边,一边打些零工一边养着儿子。

刘祥青夫妇对顾寒缈这个外孙格外的好,甚至胜过了亲孙子。

一年之后,顾寒缈已经1岁了,可是因为天生蠢笨,爬起来很慢,脑子也不是很灵光。

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明争暗斗,顾家向刘家提出了条件,顾寒缈是顾家的长孙,必须待在顾家,而顾寒缈的母亲刘湘袖格外的贤惠,因为她和顾寒缈的父亲是自由恋爱,感情非常好,刘湘袖觉得顾寒缈作为顾家的长孙,理应待在顾家,因为顾家已经失去了顾老太爷和二郎,长子常年在外不归家,三子又是私塾出身,且有了自己的家庭,于是便应了顾家的要求,作为条件,刘湘袖可以每年去探望顾寒缈,顾家不得阻拦,顾家便答应了。

一岁的顾寒缈被接回了顾家,他没了父亲,母亲也不在身边,唯一对自己好的就是,老太爷的大哥和三哥,就是顾寒缈的大爷和三爷,他们两个可怜顾寒缈的身世,当作亲孙子一样照顾,因为顾寒缈的大爷曾为官,所以在顾家说得上话,因为他的庇佑,顾寒缈没有被卖掉,便留在了顾家。

刘湘袖每年都会抽空给顾寒缈送去衣服,然后买些吃食放在身边,而那时的顾寒缈根本不记事,所以每一次刘湘袖来的时候,顾寒缈都是偷偷的看着刘湘袖,但是有时又好奇,每一次吱吱呀呀却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而刘蕙瑕只能躲到无人的地方偷偷抹眼泪,然后在顾寒缈睡着的时候悄悄离开。

顾寒缈已经一岁半了,可是还是不会走路,一般婴儿正常会走大概是13到15个月,晚点差不多两岁,可是顾寒缈却只会爬。

顾寒缈虽然小,但是他看得出来,在整个顾家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来的实在。

到了约定的时间,刘蕙瑕接顾寒缈回刘家过新年,顾家没有理由挽留便索性同意了,临走前要求刘蕙瑕过完正月十五必须将顾寒缈送回顾家。

临近新年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穿着新衣,踩着新鞋,而顾寒缈只是坐在一旁羡慕的观望着。刘蕙瑕看到了儿子的眼神,看不下去了,但是没有办法,便只能任由他看着。

刘祥青夫妇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一到过年,基本上都会回来一起过年,夫妇两个对儿子极为偏心,重感轻女思想丰厚,认为亲孙子毕竟姓刘,是他刘家的后人,而顾寒缈只是外性,说到底女儿嫁出去了终究是别人家的。

刘蕙瑕的长嫂,也就是顾寒缈的舅妈,为人刻薄,势利拜金,趋炎附势,打心眼里瞧不上刘蕙瑕母子,但是碍于刘祥青,所以只能在明面上装装样子,但是顾寒缈和舅舅家的儿子刘学峰关系十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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